三十六心似明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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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王城主道的街头马蹄声疾如骤雨,引得两边行走的人都看了过来。

一匹通身雪白四蹄漆黑的骏马如同飞的一般在长街上急掠而过,马上的红衣峨冠的青年有人是认得的。

只听到惊呼之声:是永安王!

战马追云并不因人声而停歇,只一径向皇城的方向奔去。

及至城下,萧庭风翻身下马,高举手中的玉牌,直入禁中。

永安王在御街上奔马的消息已经有人传报给了明德帝,明德帝没想到他来的这样快,转念一想这个表弟向来关人则急,于是也不慌张,命人将他带去御书房见驾。

萧庭风进了宫城,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眼见着内监禁卫上来为他牵马,为他引路,慢慢的努力平复一路急奔而来的心性。

只是,这份平静在见到明德帝的若无其事的脸的时候又崩了。

“咣当”一声,御书房里面摔出了一只笔洗,上好的钧白瓷,价值千金。正好砸在了台阶上,滚了几滚,直滚到了全福公公的脚边上。

全福奉着茶进不行退不得,听到里面的争吵之声只能让跟随的小太监远远的站开些。

御书房里,声声低喝,语气中是隐含的怒气。

一声一声,每一声都是质问。

“是皇上故意让人知道崔宜识得东昌鲛丝织的吧?”

“那皇上可知道,今日就在我的王府里,她遇刺了!”

“皇上可知,她差一点就死了!我家的阿欢也差点就死了!”

“皇上信不过臣,臣可以理解,但是不需要用一个小女子的命来要试探臣对皇上的忠心!”

“萧家儿郎可以战死沙场,可以为国尽忠,却经不起陛下的猜忌!”

“不只是崔宜的命,臣连崔大人一家的命也要保!”

明德帝站在御案之后,看着站在御案对面三步之外,恪守着君臣之礼的表弟,第一次感到了深切的压迫感。

与萧家大郎,二郎不同,萧庭风其实一直都是萧家最没有存在感的儿郎,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透明的,除了那次他为了杨明玉揍了赵眈。

这个表弟,从来都不会因为他自己与人为难,他只会为了别人为难他自己。

大概就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最终被选做了永安王世子的人是他而非他的两位兄长。

在他的平和明净的背后是风暴。

清楚的认明白了他的人是先帝。

他平静的开口:“卿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萧庭风没想到他的回应是这样的。

全福公公在一边擦着流了满脸的冷汗,一边在想要不要偷偷派人溜去请太傅来一趟御书房。或者派人去禀报太后一声。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永安王爷,一瞬间让他误以为这位是先先代的永安王附体了。

他躬身,收敛脾气:“臣不敢。”

看吧,又恭敬起来了,好像之前的那一个风暴不是他一样。

明德帝心想。

他看着面前的萧庭风:“让刺客杀了崔宜对朕又有什么好处?朕难道不想查出鲛丝后面的事情吗?卿若是觉得府中人手不够,朕可以让耿忠直派中禁卫司的人去保护她。可是,这是你现在想要的结果吗?当然,也不是朕想要的结果。朕以为你一开始同意带她住进你府中就应该明白朕的想法了。”

萧庭风默然,他当然明白。

御书房门口,全福公公终于还是悄悄挥了一下手,一个小内监慢慢挪着步子倒退到阶下。

等他退到十几丈远之外,转身,一溜烟的向华泰殿的方向跑去。

全福公公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派人去和太后说一声,毕竟这两位一个是她老人家的手心另一个也还仍算得上是她老人家的手背。

明德帝看着隐隐压下了火气,终于能勉强算得上心平气和的表弟,缓声道:“耿忠直来报,说你御街纵马,还说你的人捧了你的玉带直接去他那里调禁卫到京兆府找苏焕要你才刚送去的人。”

他说了这么长一句,觉得有点绕口,于是很自然的想在御案上取茶来饮,结果没有!

全福公公连忙入内:“陛下。”

双手奉上。

七分热的明前龙井。

不算是顶好的茶,却是皇帝很喜欢的茶。

明德帝本来想发的火被恰到好处的茶浇熄了。

没必要对着恪尽职守的老内监发无明火。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全福将另一盏茶奉到萧庭风的面前,老太监笑的脸上开花:“王爷一来就说了那么多话,先请用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根本不关人家的事。

萧庭风只得双手接过来:“多谢福公公。”

明德帝看他喝了茶,才道:“御街纵马,朕就不与你计较了。”

萧庭风放下茶盏,跪倒在地:“臣死罪。”

“现在知道有罪了,刚才还敢纵马。朕知道,你是担心阿欢。”

明德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萧庭风心中一震:“他知道的,他果然是知道的。”

纵然心里明白,但是真的听他亲口说出还是不太一样的。

全福公公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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