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4）（1 / 2）

就这样，殷思思应着呼唤，飞入远方的屋宅，瞬息间了无踪迹。

萧灵看着她的轮廓淹没在黑夜中，心绪有些复杂。

依据此前的经历，这位名为殷思思的少女恐怕修为不浅，至少是比自己要高的。

否则，凭借他目前的肉体，决然不会被那一拳轻松放倒。

明明年纪差不多，可她却已经胜过自己许多了

萧灵心念至此，不免有些挫败。他虽然清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真当面对这种显而易见的差距时，他还是难以平静看待。

毕竟，他如果要复仇，日后面对的敌手只会比殷思思更强。到那个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急躁的心情在胸膛里乱窜，萧灵的表情也因此微微狰狞。

察觉于此，他收敛神情，深吸一口气，将繁杂的情绪压回内心深处。

夜色朦胧，寒水隔烟，无尽的黑暗在这一刻恢复了深深的寂静，那无数焦躁的耳语，也在顷刻间归于虚无。

而在这片虚无中，似乎又有轻声呼唤回荡。空灵缥缈的女声笼罩四方，却又仿佛游离于天地之外。

萧灵竖耳倾听，只觉这声音美妙无比，轻柔中透露着神圣，全然不似人间之音。

唯有轻念梵音的圣女，才可如此。

他有些入魔地看向声源，只见湖的对面，那座小山此时竟散发着淡淡光辉，素净的光芒里，那一道存在于萧灵神识之中的倩影又时隐时现起来。

这一刻，萧灵突然觉得，自己必须要去那座山里看一看。

可惜，就当萧灵绕过湖畔，刚刚抵达山脚之时，一位此前见过的人突然现身，拦下了他。

“蠢货，止步！”

忽然间，一柄利剑飞来，切过萧灵身前，破开大地，阻止他前进。

无数沙尘扬起，只见混乱中，此前值守在门口那位内门弟子已经赶来。他依旧神情冷酷，不苟言笑，只是此时，他那双本就蔑视的双眼又添了几分怒气。

萧灵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莫名其妙，“为何？”

神色冷傲的青年回道：“这是我们教中圣地， 除了掌教外无人可以入内，你这种人不配来这，速速滚走！”

说罢，他手上拔出利剑，直指萧灵咽喉。

萧灵眼见如此，冷冷看过去，没有说话。

既然这位青年如此粗鲁无礼，他也懒得给好脸色看。

眼见如此，青年眼中不耐烦之色更甚，他表情狰狞，低声吼道：“我说，速！速！滚！走！听到了吗？耳朵聋了吗？”

他手中的剑进一步前伸，快要抵在萧灵的皮肤上。

萧灵经他挑衅，心中也暗生火气。

“我就不滚，来杀我啊。”

他直视青年的眼睛，向前走了一步，似乎全然未注意到喉前的利剑。

利剑划破萧灵的皮肤，一道红痕瞬间落下，血丝从中涌出，将剑尖染红。

青年完全没想到萧灵会如此冒进，连忙将手中利剑向回收了一寸。

然而萧灵不屈不挠地逼近，直直面向剑尖，“来呀，来呀！”

他似乎全然不惧死亡，不紧不慢地迈向剑芒。

青年见状，竟也不得不却步后退，将剑尖远离萧灵。

他脸色惊骇，看向萧灵的眼神中，充斥着警惕与不解。

“疯子，你们观云峰的人果然都是疯子。”

萧灵冷笑道：“即使是这样一个疯子，你也怕得不敢动手，这就是你们内门弟子的血性吗？”

咬人的狗不叫，他在看到这位青年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位看似凶狠的青年，根本杀不了人。

即便处在盛怒中，他的眼睛依然理智而富有感情，没有任何的疯狂与冰冷。

这样的人，大概根本没见过真正的杀戮。

当然，身为养尊处优的内门弟子，他自是没有，也不需要杀人的觉悟。以往的他，凭借着高高在上的地位和足够高的修为，恐怕只需要呵斥恐吓，就会无人不服，无人不从。

然而，这招对萧灵毫无作用。

纵使这位青年修为胜过萧灵，利剑削铁如泥，在萧灵看来，他也绝对威胁不到自己。

因为，一旦真的赌命，他虽然实力高强，但既缺乏杀人的觉悟，更缺乏死的觉悟。

巧的是，萧灵自认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一条烂命，不缺搏命的勇气。而这，就够了。

抱着这样的觉悟，萧灵直直看向青年，毫不畏惧。

青年此时也觉脸面无光，怒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只是怕你的血脏了圣地！我堂堂内门弟子周甲，杀你，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罢了！”

他撂下狠话，报出自己的名号，试图挽回一些场面。

然而下一秒，只见寒光掠过，一道乌黑的短剑袭来，他的脸上立刻见了血。

“你！”青年捂住自己的脸，震惊地喊道，完全不明白萧灵为何出手。

而他的面前，萧灵只是扔出短剑，说道：“我可不怕你的血脏了圣地，既然你不想杀我，那就让我来杀你吧。”

此时，这位平日冷静的清俊少年，终于露出了潜藏许久的煞气。

他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此前一直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