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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我不知道左亦承是否真的那么的在乎我，也不知道她所说得到底是真或是假，更没有时间去对这些事情一一进行验证，我所知道的只是这个叫做李婷的女孩舍弃掉她的高傲

去向另一个人低头只是为了救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如今，她同我说了那么多，为的就是我能去劝劝左亦承罢了，至于左亦承到底是爱我或者是不爱我，事以至此，已无关紧要了。

我随着李婷赶去医院时左亦承正在病房里闹脾气，李婷说自我那日见过他之后，他就变成这样了，身体状况逐渐变差，性格也比平时暴跳了许多，经常拿身边的东西出气，起先只是对着家人朋友闭门不见，后来甚至拒绝了医护人员的检查与治疗，他声称自己是罪人，是杀人犯，整天嚷着要一命抵一命。

李婷望着我，始终不解的说，“那天，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她说，“当初黎慧死的时候他也没这样过，只是不断的灌醉自己，不断的麻醉自己罢了。”

我侧过头没有回答她，但心里多少是知道的，左亦承会这样，一定也是在愧疚那个孩子，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却因为一个意外错过了陪伴他的机会，甚至因为那个意外永远的失去了他，我将手抚在已经没有生命力的肚子上感叹，宝宝，爸爸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同李婷站在了708号病房门口，透过房门的玻璃探视窗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左亦承，彼时的他极其虚弱，闭着眼，苍白着一张脸，卷缩着身子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就好似一幅无声的插画，泛着无尽的哀伤。

我同左亦承认识了将近三年，在一起也是将近三年，这三年的时间里，看尽了他最窘迫，最无奈，最贫穷的时候，可不管是哪个时候都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令人担忧，令人心疼，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婷，她满是恳求的朝着我点了点头，我踌躇了一小会儿，终究是鼓起了勇气推开了房门。

推开房门迎接我的，是左亦承的枕头，以及他强忍着暴怒的声音，他说，“滚，我说了我不会手术的。”

我将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想了想后，在门外的李婷惊异的表情下毫不犹豫的以同样的力度砸向左亦承的脑袋，伴着枕头抛物线的还有我冷冷的回答，我说“你是要我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左亦承一愣，睁开眼向我笑着说，“来回滚吧。”

他那么一笑，我突然又想起了从前，从前的左亦承永远是自负的一张脸，即便再多困难，即便心里藏着再多的故事，嘴角始终上扬着灼眼的弧线，那时的他很爱捉弄我，似乎以捉弄我为除了出人头地以外的头等大事，为此，我没少被他气，每次一生气，就会同他低吼着，“你滚，给我滚。”

而那时，他的回答总是，“怎么滚？你是要我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他嬉皮笑脸的说，“要不你教教我好了。”

那时的我总会被他这样的无厘头逗着破涕为笑，然后指着一处空地说，“来回滚吧。”

事情过了那么久，现下想想，却又好似发生在了昨天。

“你怎么来了。”左亦承依旧躺在床上保持着我见他以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他说，“你走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