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淮河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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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闻言抬起头,却是神态自若的,如往常一般温和一笑,“不会害羞。”

“强装镇定。”阿芬看着玉书红透了的耳根,不屑道。

玉书轻咳一声,撇过头去,朝远处的乐工招了招手。

“两位,要姑娘吗?我们这的水灵姑娘那皮肤嫩的,那声音肉的能掐出水……”

阿芬看着玉书那张窘迫的脸,差点就笑得破了肚子。

“不必……不必……只要一位唱曲儿的就可。”玉书勉强维持着自己脸上的微笑。

那乐工奇怪的看了一眼玉书,“诶”的应了一句。

不一会儿那乐工便带着一个约莫着十五六岁的绿衣少女,身材窈窕,步履婀娜,袅袅如云般走了进来。

“小婢云烟,参见两位公子。”云烟对着二人弯腰盈盈施礼。

阿芬从玉书的荷包中随手掏了一锭银子出来,道:“好好唱,要感人的。”

云烟一瞥就知道那银子足有五两以上,而且成色十成十的好。当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阿芬,只觉得这小少爷年岁虽小。眉眼中却透露出一股风流,便是她们这的花魁水灵也不如他那份自然的风流。

心生爱意,便想将他揽成自己的常客,自然要使出最好的状态。抱着琵琶随意席地而坐,“那我就唱一曲我们这真实的故事。说的,是我们这一个年轻的小歌女,与一个贵公子相恋的故事。有一天,贵公子不告而别,她便坐在他们初遇的码头边的柳树下,一直等了十年。”

说着,轻启朱唇,那悦耳轻灵的歌声便绕满了包厢。

春寒后唯有淡淡余温,相衬蹄后埋香的微尘。

剩一句未出口的问,谁得旧时恩。

春色如约轻叩故人门,如风轻触吻眉宇间伤痕。

最难舍这乱红浮生,从未有归程。

千丝万缕堤上的柳,挽不住江水奔流。

看春花开又落,秋风吹着那夏月走。

冬雪纷纷又是一年,等到人比黄花瘦。

仿若昨日檐下初逢,十年醉一梦!

若来年终于离人瘦损,风雪加身!

问岁年诶诶诶~~情如薄纱!

缘聚敌不过离分,却为何沉沦~

谁还在枯坐默默掌灯,点亮这夜静如水的路程。

唱彻的歌早已无声,多情累成恨!

谁还在勾勒墨色浅深

三千繁华今皆作路下尘

此生做得逸艀孤风,奈何失情真!

云烟唱到这,已是哽咽。阿芬更是泪湿了衣袖。

这时,那个乐工一拉京胡,用那京腔唱开了,“空待三月春,终辜负风过迹无痕,缘分交织寒彻骨的,冷!”

云烟和着他的腔调,洒泪唱道。

仿若昨日檐下初逢,十年醉一梦!

若来年终于往事封尘,大梦初醒!

问岁年诶诶诶~情如薄纱!

缘聚敌不过离分,却为何沉沦~

最后她几乎是哭喊着唱出,十年醉一梦

一曲罢,一片寂静,众人皆是难受的缓不过气来。云烟的一字一音,一腔一曲,唱得哀怨又深情。阿芬仿佛就看到了那苦苦守候的女子般,心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苦。

“好一个,情如薄纱。这世间之情哪有长久的。”便是玉书听了这曲,心里也是赌得慌,不由得感叹道。

阿芬红着眼,皱鼻争辩道:“她的情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没来找她的。”声音里竟还带着哭腔。阿芬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泪点低,喜欢这些爱情故事。上一世,她从小就是学霸,一只没有机会恋爱。对爱情的认识还停留在各色要生要死,死了都要爱的言情小说上。

玉书好笑的看着阿芬,安慰道:“好,好。是有事了才不来的。”

云烟只觉得这小少爷更加可爱,竟然会为她们这些卑微歌女的爱情,哭成这般。继而叹道:“若是那贵族公子如小公子这般重感情就好了。这曲里的歌女,叫柳丝丝。十年前,她才十三四岁,还尚未出师,那声却是这秦淮一绝了。本是前途无量,却见到那位负心汉,从此便误了终身。便是到如今,还是不肯悔悟,一直坐在那码头苦苦的等。不卖身,不卖唱,在这秦淮河怎能活得下去,就靠众人剩饭接济着,有一顿没一顿的。就是这般,她说什么也不肯回头。真是痴,太痴了”云烟说到这里,一行清泪从双眸滑落,“我们这种人,命中注定就是爱不了,也爱不得。”

阿芬默默又从荷包里多掏出了一块银子递给了云烟,“好姐姐,你带我们去那个码头,见见她吧。”

云烟接过银子揣进了袖里,抓得死死的,心里掩不住的笑,“小少爷真是的,带你去便带你去,还给钱干吗?我云烟不是那种贪财的人。”手里却丝毫没有要还钱的意思。心下道,感动归感动,钱可是不能不赚。

也巧,这外面的雪竟停了。也不用等了,云烟便带着二人上了岸,沿岸朝南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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