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短发这个事儿（1 / 2）

我柯小绘儿，抽烟喝酒爱讲荤段子，但是嫖赌吸毒的事却从来不做。但是有一天早上，我完全是在我妈的咒骂声中醒过来的。从睁开眼，到拉着睡衣去刷牙的时间，我妈那叫骂我一个狗血淋头。原因是我剪短发了。

以至于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叼着牙刷，满口牙膏泡儿，端着漱口杯从厕所走出来，望着我妈说，妈，我只不过是剪了个短发，又不是去做变性手术了，你至于吗！

我妈年轻时候相貌赛过蒋勤勤，眉目之间堪比林青霞。凡是见到我妈照片的朋友，都会惊讶地说，哇塞，柯小绘儿你妈妈长得好美啊，好像三十年代老上海的封面女郎。是的，我从小便是生活在我妈妈美貌的光环下，所以我自幼对美女的包容度非常高，很少会妒忌比我美丽的女人。女人嘛，常常聊以安慰的小伎俩就是田忌赛马。看见地铁上站着一个甜妞，就说句哎气质不够好；看见图书馆倚栏而站一个窈窕淑女，就得感叹身材和脸蛋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也不怎么时髦；看见一个染着亚麻色头发在夜店跳舞的靓妞，就愤愤地说她穿的这是什么啊，跟鸡一样，怎么不干脆光着出来呢……时间久了，为了练就平心静气的强大内心，我在田忌赛马这项自欺欺人的心理对抗赛中演练得游刃有余。因此，我就是我妈口中那个各方面一瓶不够半瓶富余的主儿。

但是有一个美女妈妈的不幸就是——长辈看到你站在你妈妈身边，人家会说闺女长得更像她爸爸，也挺漂亮的；而同学朋友看到你妈妈站在你旁边，他们会说你妈妈长得比你漂亮多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很讨厌听见人家说“长得像你爸爸”，是的，虽然我爸曾经也是一美少男，但是脸蛋在性别之间没有通用发展。我只能酸酸地瞅着我妈说，谁稀罕你的欧洲眼和高鼻梁，就好像整过容一样(--)

但是我最不幸的一点，是我妈妈是A型血处女座。可以想象我的青春期是在何等惨烈的斗争中对抗着我妈的更年期。我从小时候性格就比较男生，再加上长到一岁多时，我仍然长得虎头虎脑的，每次姥姥跟妈妈推着小车带我去公园，总要笑着跟人家解释一遍：我们不是小弟弟，我们是小妹妹……直到两三岁时，我才出落成一个可爱的女娃娃，从那天开始，我妈就让我留着长长的头发。小学二年级开始，学校有了新规定，凡不是舞蹈队的女生必须要剪齐耳短发，我妈愣是逼着我坚持参加舞蹈队，就是为了留住这长长的头发。

所以2011年的夏天，我心血来潮剪了短发，我妈的愤怒可想而知。不但是回家怵头，上班也挺怵头的。见到我的同事都在关心一个问题：小绘儿你失恋了是吗？

难道必须有什么特殊原因才能剪头发是吗？

为了不让我妈晚上睡不好觉，我剪完头发谎称加班，在外面游荡到凌晨才偷偷摸摸回去，火速洗完澡之后就钻进被窝里吹空调了。但是第二天早上，我妈依旧把我从被子里拎了出来，劈头盖脸的骂啊。

我是看出来了，柯小绘儿，你根本就不打算结婚了！

妈，我就是剪个头发，跟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你本来就看起来不男不女的，现在更好了，完全看不出来你是个女的。

（净瞎说，你当我C-CUP是白长的是吗！）

为了这么个短发，我妈一个月没有跟我说一句话。而我还必须每天跟她早安晚安地请着，虽然她嘴里说着躲我远点看你这鬼样子我就讨厌；但是她内心还是有一种胜利者的骄傲。毕竟跟她单打独斗这么二十多年了，对于处女座的性情我还是很了解的。以至于在跟蓝至展交往的时候，我也能把处女座男生摸的八九不离十。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我剪了短发之后，我的确不怎么像女孩。看起来更像一个精力旺盛的小男孩。这个短发陪着我经历了吴君凌，陪着我度过了2011年的寒冬，就好像一切从起始开始，陪伴着从低谷走上来的我。很多时候，我们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印记是会的。

2011年的9月中秋节，跟我短暂的短发时光一样，好像不曾存在过。潮湿温暖的热带气息，弄得身上总是很舒服，晚上空气里也到处弥漫着热带水果以及大麻烟的气味。我是高兴的，至少不大部分时候是这样的。在谎言戳破的那一刻，也是掩耳盗铃被揭穿的聊赖心情，怪对方不能够进入角色。

短发的样子被一张一张地留在了照片里。翻开照片看来，那会儿的人似乎也因为短发变得青涩却无畏很多头发看起来很清爽，人也活得很激昂，然而回忆起来，却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九月份的狮城依旧给与我很多阳光，坐在marinabay的五十层游泳池上，我的纹身还是会随着身体的起伏时而渗出血来，在包裹着身体的洁白浴巾上留下斑斑点点红色血渍，不敢下到温泉里面去，只能眼红兮兮地望着好朋友腾腾热气，快活得不得了。

很多事根本不想记得，却坚持着一定要记得。人生充满矛盾。不想记得，跟爱情无关，只不过是因为我厌恶懦弱的、无能的男人而已；而想要记得，却是因为自己无休止倔强的性格，这些事情就好象一座座纪念碑，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