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犬救主(2 / 2)
,我干泥瓦工。”
洪次文一怔,叫过工头说:“大远爹,找个不太要紧的墙,让她砌几圈看看。”
工头叫洪大远,三十三四岁,个子不高,他秃头顶,肿眼泡,面相阴鸷。他是洪家岭村木工的匠头,兼任工地瓦工木工的带班长和工地的工头,是洪次文的第一心腹。
洪大鼎心灵手巧,文化又高,在村里常见人砌墙,在家里也曾帮着爸爸砌过腰墙、磊过猪圈,她上墙砌了几圈,无可挑剔,洪次文说:“砌得不错,留下干,算二级技工,一月一块半大洋。”
洪大远说:“没学一天徒就是二级技工,这是三级技工干上三年也得不到的,在我的手下,是史无前例的,就是在洪文公司,也没有先例。大鼎,你的面子真大呀。”
洪家岭村的村民,全部姓洪,按辈分,洪次文该叫洪大鼎姑姑。可他们早就出了五服,已经同异姓无异了。洪次文的媳妇是洪大楼母亲娘家的侄孙女,赶那儿论,他们是要紧的亲戚。洪大鼎非常感动,决心好好干活,以报答洪次文的人情,由衷地说:“谢谢你,次文。”
凭借着聪明,洪大鼎墙砌得不错,却非常生疏,到了第五天,她才得心应手。第六天,班长给她单独分了一段,由于打伤未好,力气打了折扣,加上才干瓦工耐力差,个子比一般男子又低矮了不少,干活比较吃力,墙砌到她齐胸的时候,有点歪斜。
这个工程,是给省市和国家要员建设的行馆,是县长张惟高亲自抓的。这天,张县长由洪次文陪同来工地视察,看到一个姑娘在那里砌墙,很是新奇高兴,就朝洪大鼎走来。洪次文见她把墙砌歪了,觉着在县长面前丢了面子,骂道:“你砌得是个鸡娃子,给老子滚下来!”
洪家岭村洪姓人虽然大都出了五服,可辈分等级却十分森严,不管岁数大小,只要是你的长辈,你就要毕恭毕敬,否则,就是大逆不道,是对长辈的极大侮辱。小辈子侮辱了长辈,长辈如果不让小辈带点彩流点血,在村里,一辈子都会遭人鄙视,抬不起头来。要是低辈男子对长辈女性有侮辱的言行,那就更为恶劣了。洪大鼎是大文化人,本不想和洪次文计较,可那么多人在当面,洪次文竟敢骂她,还给她称老子,不教训他是不行的。她拿着瓦刀,“噌”地跳下来,想砸他一刀,消除晦气。墙已砌了一丈多高,洪大鼎从架子上跳下来,踩在一块砖圪垯上,跌坐在地上,引得人们轰然大笑。
那一跤跌得很重,身上很多伤口都挣开了,疼得洪大鼎头“嗡”地一下,半天没有起来。在人们的轰笑声中,洪次文冲了上来,抬脚踢飞她手中的瓦刀,骂道:“就你这球德行,还想砌墙!快给老子滚蛋!”
张县长瞟了一下洪大鼎,微微一怔,对洪次文说:“一个姑娘家能够上墙,本身就很了不起,她开始砌得那一段就很不错嘛,再练练,一定是把好手,啊?”
洪次文见县长那样,立即笑道:“县长说的对,我让我大鼎姑再练一段,一定是把好手。”
洪次文的辱骂,把洪大鼎羞得无地自容,要是有个地缝儿,她真要钻进去再也不出来。愤怒填满了她的脑海,张县长和洪次文的对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涨红着脸,拾起一块半截砖头,疯了一般冲到洪次文跟前,牙齿咬得“叭叭”响。
看着怒目圆睁的洪大鼎,洪次文赔笑说:“大鼎姑,您是把砌墙的好手,只是不太熟练,我准备让你再学三个月,然后单独干,学徒期间,工资按一级技工……”
洪大鼎不屑地喝道:“谁稀罕你的一级技工,兔崽子,老娘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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