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惹祸的根苗 (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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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学校也没水晶那么透明,充其量算是个玻璃花园。文明说,扯淡,就是个烟灰缸,遍地烟屁,而且挑不出一个软中华的。走在校园里,心里盘算着等赚够了钱,把那款百丽的鞋买下,我就离开舞厅那个乌七八糟的大染缸。正想着,看见宿舍楼下报栏前围着一群人探头缩脑看着什么,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上书:处分决定兹有电子工程系99X班 秦一民,于XX年12月20日 专业概论 考试中替考,严重违反《大学生处罚条例》第五款第三条。经学校纪律委员会讨论后决定,给予 秦一民 勒令退学 处分。电子工程系XX年5月28日我琢磨着是不是头昏眼花看错了?定睛再看,“秦一民”三个大字赫然在目。回到宿舍,农民正一声不响地收拾东西,卢真,小柯和大军在一旁叹气。我问农民:“你真的替考了?”农民不说话,点了点头,继续收拾东西。

半晌,农民突然一拳砸在床上,喊了一声:“操,连专业概论这种考试都她妈给处分!”一直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没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专业概论是整个大学里最easy的一门课,一共只有8课时,从系里随便找个老师,把即将开展的专业课内容泛泛地介绍一下,就算结课了。考试更简单,就在最后一堂课上每人发一张空白卷子,只有一道题:请写出你对本课的建议意见以及对专业课的展望(1000字)。那天正好邻寝一同学去外地见网友,农民就一人答了两张卷。由于时间紧,农民的两份答案一模一样,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因为根本没人仔细去阅卷,也从来没人挂过科——想挂都挂不了。我班的刘大从考场上出来咂咂嘴说了句:“大学真TM好混!”一度被传为美谈。那次考试的成绩早已公布,农民得了个优。半年过去了,是谁给翻的案?又怎么发现的?带着很多疑虑,我们去系里找人打听。老师们断然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们找了个在团委任职的学生,这厮姓雷,我们叫他雷老虎,多次拼酒,感情很瓷实。他说:“新一轮高校评比工作就快开始了,上面的头头脑脑近期要来检查,据说还要拆封核对以前的阅卷情况。

学校对这次的评比很重视,提前一个月开始整风,这次开除他是杀一儆百,他啊,整个撞枪口上了。”卢真说:“这事儿不靠谱啊,学校怎么会平白无故知道替考这回事?”“有人告发的。”“谁?”我们异口同声。“我只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他究竟得罪了谁,还是和谁有什么利益冲突,你们还得问他。”替考这件事只有我们宿舍几个人知道。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稍顷,全明白了。马唯利如愿地搭上了保研的最后一班车,从那一天起他就再没回过宿舍,后来他向系里申请了退寝,不惜重金在校外租了个单室。这都是背着我们完成的,不过,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得挨我们这顿暴打。农民和大家吃了散伙饭,两瓶啤酒下肚,农民开始晕晕忽忽,喝了酒之后的农民舌头开始了标志性打结:“以前,我一直说学校……不好,食堂的菜总是啊太咸,对面楼的女生这个这个太丑,今天要走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你们这些好兄弟,舍不得我的床,还有这些书本。”农民说:“以往你们总笑我,这次又让你们见笑了。

”农民说:“你们说学校哪好?我怎么就舍不得走呢?我还想再上一次自习,再打一次水……”农民说了很多话,在我的记忆中,农民还从没说过这么多。农民醉了,以前农民也醉过,农民喝醉了最老实,不吵不闹,喝着喝着向后直挺挺地一倒,声音越干脆就表示喝得越到位。今天农民醉得没有标志性,在那里手舞足蹈满嘴跑火车,晃晃悠悠地蹦起来一把抓住我,说:“一个遗憾!知道么?老子走前有一个遗憾……”然后又坐回去酝酿情绪,独自干了一杯。过了一会,他又蹦了起来,一把扯过卢真:“跟你讲,老子有……有一个遗憾……”反复几次,跟念经似的,又酝酿了哈啤一瓶多,那“一个遗憾”也没蹦出来,我们几个急得满脸通红。我说,那个遗憾一定是后悔替考。卢真说,他一定是没捞着胖揍马唯利一顿,憋得遗憾。文明说他想起了一个段子,一个老学者到死还是童男子,临死前大叫莎士比亚,他徒弟会意之后塞给他一本《生理卫生大全》,把老头的遗憾满足了。文明说,这厮不是因为没有把魔爪申向女同学而遗憾吧?农民又缓过来了,晃晃悠悠地探过头:“这个遗憾,就是……”农民终于要开口了。“就是……”“哇——”地一声,农民吐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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