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哈根达斯的承诺 (3)(1 / 3)
校医院的夜里果然很冷,看着裴蕾瑟瑟发抖的样子,我只好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给她盖上,她不要,我就硬给她盖,冰带已经用了,退烧针消炎针都挂了,可就是高烧不退。“白天。”裴蕾叫我。“哎,这儿呢。”“唔,好难受。”“我知道你难受,可现在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你都打了好几针了,再打成筛子了。”然后我看见裴蕾的眼泪又下来了。我生平最见不得女人哭,“那你告诉怎么样才能舒服一些?”我问。裴蕾没说话,慢慢抓住我的手,握在她滚烫的手心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我措手不及,我终于明白了裴蕾为何而哭,因为受伤,因为爱。我没有勇气把手抽回,只能任由她的手渐渐握紧。空气有些不自然,我的嗓子也有些发干。想了半天,我说:“裴蕾你想吃冰淇淋吗?我去买个回来吧。”裴蕾不说话,始终盯着我,眼睛失神,却盛满了深深的温柔。“只是,这么晚了,哈跟达斯肯定没戏了……”我继续说。裴蕾仍旧盯着我不说话,我都不好意思再看她。“要不咱来个雀巢吧,可好吃了!有奶油的,香草的……”“我就要哈根达斯!”裴蕾终于说话了。“我只要巧克力口味的。
”“我要你一路狂奔把它送到我面前。”“我要你一勺一勺地喂我,然后……”我听见裴蕾这样说:“白天,然后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好么?”“裴蕾当时说的不是‘你做我男朋友吧’,她说的可是‘我做你女朋友吧’。”在餐厅里,我和卢真围着一盘宫爆鸡丁吃了一个多小时。“这有什么区别?”卢真抹了抹嘴,问我。“这当然有区别!前者是我管你要个东西,问你给不给,后者是我要给你个东西,问你要不要。”“靠,算了吧,‘这位先生,你能让我请你吃顿宫爆鸡丁么’和‘这位葛格,我能请你吃一顿宫爆鸡丁么’有什么区别?两句所表达的意思都是——你,吃饱了撑的非要请我搓一顿。”算了算了!TMD一提这档子事我就上火!“跟你说也没用,那种语境上的微妙不同你体会不到。”“好好,我体会不到你们那传情的语境,哎,那你是怎么答复她的?”“还能怎么答复,我心里还塞着一个隋棠呢,如果我说行,那我不成禽兽了。
”“这么说你拒绝她了?”“那倒也没有,你想啊,她发烧39度多,如果我说不行,我心里装着别的女孩,裴蕾要是一激动腾地一下升到40度谁负责,那我不是比禽兽还禽兽了?”裴蕾总是让人出乎意料,这次她给我下了点猛药,为我再添一座“第一次”的里程碑——第一次聆听美女的表白,而且还是个百米级的美女!如果放在一年前,这事儿根本不用犹豫,美女日益商品化,能佩带起美女这枚商标的男人可都是牛人。如今裴蕾以一盒哈根达斯的跳楼价向我兜售自己,这简直就是个奢侈的梦,我在梦里偷着乐吧!可现在是一年后,这一年时间里我认识了隋棠。她让我知道了隋家有女初长成是那样迷人,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水一样的柔情,她的声音,她的香气,她的肌肤,她的笨和可爱像是长在了我的神经里。虽然她看我时的眼神没有裴蕾热烈,甚至有些冷冰冰,但她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雷打不动的,想到她,就好像看见一座远古的冰峰,她那冷傲的笑容正从上古破冰而来。所以我对裴蕾做出为难状,我说:“裴蕾,这恐怕得缓缓,这不期末了嘛,哥们儿荷包不比当初了。
本来我就营养不良,哈根达斯一出我就立扑了,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说完这话我一头都是汗,如果裴蕾说,那得,就来个两块五的可爱多吧。我怎么说?难不成我要骗她说爱情不能打折?裴蕾怔怔地瞅了我三秒钟,扑哧一声乐了:“嗯,我看你也是营养不良,整天上顿炒饭下顿炒饭的。”听了这话我也笑了,如释重负。裴蕾慢慢睡着了,我坐在板凳上,抱着肩膀昏昏睡去。早晨我是被冻醒的,裴蕾的烧退了一些,气色开始好转。裴蕾的室友们来接班了,我裹着大衣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摇摇欲坠地跨出医院的大门,感觉清凉的风迎面吹来。卢真说:“你丫这不是脚踩两只船么,我看你是禽兽不如!我就是不明白,如果你不想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我笑笑,不语。我已经答应过卫冰,无论怎样都不能伤了裴蕾的心。裴蕾最终赶在期末考试之前离开校医院,并且获得期末总成绩全系第二的好成绩。第一名当然还是卫冰。我因为脚踩两只船成绩下滑,不过最狠的还是文明和卢真,文明的高数得了个位数,线代和英语勉强60,卢真比文明稍逊风骚,线代得了52,英语58。
和卢真一起生活了半年多,我蓦然发现,这是一真正的傻逼青年。从生物学角度讲,就是一投错了胎的单细胞动物。唯一区别于非动物的标志是新陈代谢,唯一的行动方式是蠕动。考试之前他趴在床上纹丝不动了三天比谁都镇静,即便后来挂了也像没事儿人似的面不改色,正当我认为卢真是个真的猛士,补考缴费单下来了,每科120!“线代差8分,一分15元,8只烧鸡!英语差2分,一分60元,两顿涮羊肉!”卢真把损失的分数折合成人民币,再把人民币量化成瑞安八珍或者东来顺,只有这些东西才能反映出他内心的痛苦。他掰着手指头盘点了一个中午,损失惨重。
而我,面向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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