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3)
“你倒是挺能忍痛,可你心脉本就虚弱,如此强忍,只怕更是雪上加霜,这个胎儿太耗精血,现才六月已是如此,再要继续妊娠只怕更糟。”墨濯尘对着艾薇越加没有好气。
一旁胤禵听他也如此说,心神俱碎,早无暇计较。
房中三人都半晌无言。
艾薇微闭双眼,静默片刻,素手抚上腹部轻轻摩挲,复又抬眸定定看着墨濯尘笑了笑,神色间不见惨淡:“我没有什么要紧,我只想请先生实说,这个孩子,到底要怎样才能平安降生?”他有着对很好看的眉毛,浓黑而英挺,有剑的锐气,他好象总是显得那么冷淡和疏远,像是与人隔了千山万水,可就算他那次持剑架着她时,她也觉得他不是他自己以为的那样下得了狠心。
纱幔重重,榻上之人如遮在一片阴影中,她苍白的容颜看似也带上了点淡淡的灰暗,可她双眸清澈如月,眼眸深处,有着墨濯尘看不懂的执着和信任,他突然就觉得心底有根丝弦,轻轻的一震,如裂帛般的有丝惊动。
墨濯尘缓下眉色,沉声道:“治滑胎需独重脾肾,如施治宜巧,补脾益肾固本为先,再另行想法活血化瘀,未尝不可,当可用针灸疏通经络,祛虚散瘀,只是有些穴位太过险要,万错不得分毫,需……”他顿语不言。
胤禵一下明白他言下之意,瞳孔骤然紧缩,袖下的手慢慢握紧,咯咯的骨节脆响在一片宁静里分外清晰。
三人默默无言,各自心事,但听得窗外雨点打在残花落叶之上,淅沥有声。
墨濯尘转身望了胤禵一眼,胤禵死死的盯住他,终是念及艾薇,眼中戾气又渐缓下去,艰难道:“只要她母子平安,怎样都可。”
艾薇闻言心口一松,油生感激。
屋中人俱都退下,偌大的室内便只剩下一卧一站两个人,艾薇看出他眼中迟疑,淡然道:“你是大夫,我是病人,仅此而已。”
艾薇抬手解开衣结,宽衣褪衫,任衣衫层层落下,一抹愧色掠过墨濯尘眼中,他稳了下神,从一旁药箱里取出银针龙芽草来,就着烛火一并烧灼过,将龙芽草放至熏炉中,这才转回至榻前。
那股痛又突袭而来,腹部猛地抽搐,竟象比前些日子都来得剧烈,艾薇死死咬牙,忍过一波波痉挛一般的疼痛。
墨濯尘小心褪去她最里层亵衣,亵裤,只见那彭隆的腹部偶有微颤,白玉一般的肌肤上已密了一层细汗,他触及腹部轻言道:“不能太过紧绷,需使之弛缓,才利安胎。”过会待觉他指下肚腹略有放松,立无迟疑,即迅下针。
待那柱香几已燃尽,墨濯尘才施针完毕,收起银针,为她拢好衣衫,另行取帕替艾薇拭去冷汗,她的脸过于苍白了,从前那样滔滔不绝长篇阔论的神气,咄咄逼人的明艳,仿佛都化成了一种无助,可纵然这样,她的美丽依然不减。
他低声道:“这熏香由龙芽草加艾叶而成,嗅之可振心脉,亦能平缓腹中挛痛,对胎儿并无害处,平日你可放心燃用。”
片刻腹中疼痛渐渐缓和下来,腰坠感也减弱不少,艾薇只觉月余不曾如此舒缓,她抬眼望见墨濯尘一双关切担忧的黑眸,勉力一笑,弱声道:“已经好多了,多谢先生。”
“你无需谢我,”墨濯尘语气又复冷淡,“我恰懂医术,而他答应赠银捐办两所药堂,各取所需,仅此而已。”冷冷的将她前言,扔回给她,可他又何需对她解释?
胤禵徘徊在外,气闷难压,艾薇的曼妙玉体,他还未曾得以一见,如今倒叫个臭大夫给瞧了去,他倒不怕他长得俊俏,这世上除了四哥,没人能跟他抢。只是可恨这墨濯尘还嫌他在一旁妨碍施治,把他给赶了出来。若不是为着艾薇,他早将这墨濯尘给千刀万刮了。
墨濯尘提匣刚步出室外,就见胤禵冷着张脸,立在柱下,见他出来,冷哼一声,摔袖步入。
艾薇听见声响,抬头就见胤禵黑着脸站在榻前,她知他心下计较,一时难言。
胤禵盯她看了半晌,她面色似复有血色,略放下心,瞧她倒依旧是平静自若,自己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胤禵挨着榻坐下,只恨不能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住,他抿着唇,眼眸中满是怒气和妒意。
艾薇看着他默然片刻,忽然就笑了,她眉色间本含着股忧郁,这样轻笑时,秀眉轻轻一挑,星目微闪,别有一种调皮的味道。
胤禵看着那抹浅笑如痴了一般,他那些怒气、愤恨早不知抛哪去了,心底软软的,只觉得这一生能如此相伴,看她一朵微笑也足矣,凝视许久,低低道:“薇薇,记得十岁那年与皇阿玛同去秋狝,二哥讪笑我还略显稚弱的身子,说我怕是连张弓也拉不满,如何能跟着他们同去猎熊,我心下又窘又气,只是不服,趁人不备,一人一骑入了林中。瞧着那广袤密林,心中豪气顿生,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快意与酣畅。
待我一番辛苦,总算踌躇志得,欲回转时,竟迷了方向,找不着来时的路,我兜兜转转,天渐渐黑了下来,林中满是各种奇怪声响,夹杂有野兽嗥叫之声,不由得令人寒毛直竖,我大声呼叫,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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