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3)
宛琬不知是在看什么十分入神,她娇艳的红唇微嘟,勾出令人心动的优美弧度,可胤禛他这辈子所听过最令他难堪的话也正是从这张红唇中吐出的。
那日她不知怎么就感应到什么似的不高兴,他有些犹豫转身正想要安抚她两句。
她忽就幽幽地讥嘲道:“是又想要去播种了吧?去吧去吧。”话语中满是失落。
他万料不到她会突然喷出这么一句全然不顾他颜面的话来。他生来荣宠不尽,纵然是皇阿玛也不曾给过他这样的难堪,朝廷内外,王府上下,除了巴结奉承就是畏惧惶恐,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尴尬?
他知道那始终是她的心结,胤禛微闭双眸,皇额娘既已瞧出端倪,迟早皇阿玛也会知晓,依胤禵的性子,只怕是两败俱伤,皇阿玛定不会放过宛琬,可只要他还是雍亲王就算这时让宛琬诈死,他们定然起疑,日夜追查,恐也瞒不长久,不如索性破釜沉舟,生便同生,死便同死。违抗君命乃不忠,不顾兄弟之情乃不义,违父之愿是为不孝,抛妻弃子是为不仁,可要他弃了宛琬却万万不能,便让他就做那不忠不义不孝不仁之人罢了,他知道,就算决心要走,他们的劫难,也还远远未能过去,他和她,都还有着更大的难关要闯,可天地之广,总有地方容得下一个平凡的男人和他平凡的妻子吧。
宛琬见他心事重重,面容悒郁,只苦于不能开口劝慰,放下手中书卷,强作欢颜,故叹气道:“胤禛,这世上若真有‘情盅’便好了,我定要去寻了来,下在你身上,让你时时刻刻也离不了我,省得你老心不在焉的。”
胤禛让她一惊,回过神来,揽住她纤细的腰,诧异的说道:“恩,你还没有找到吗?我还以为你早就在我身上种下了。”他低头凝望着她,只见她噗哧一笑,眼中深情无限。
宛琬只怕此番离去,再难相见,满腹积郁,又恐他看穿心事,伏在他的怀里,背心微微起伏。胤禛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心中一片平静温暖,他何其有幸遇到了她,她值得他全心全意地对待,心底不由平添了几分柔情,嘴边露出一丝微笑,从此便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也岂不快意?
宛琬趴在他的胸口,“胤禛,你现在是不是很喜欢我,离不开我了?”她轻得象是自喃般。
久久,胤禛轻轻道,“傻瓜,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离不了你了,又何止是现在?”
“很早?是因为那支箭吗?”不知是不是因为躺在他温暖的怀中,宛琬觉得昏昏欲睡。
“不,比那还要早——”胤禛淡淡笑着,陷入了往昔美好的回忆中,“早在你无赖的对着我哭哭笑笑时,问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时,替别人挨了打委屈又倔强时,伶牙俐齿得总是有理时……那时,我就觉得,如果能陪着你一辈子的话,一定会很快活的,宛琬,我们就这样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你说好不好——”久久没有回音,胤禛低头瞧去,她睡着了,都没有听见,那也无妨,以后,他们会有许多个无人打扰的夜晚,他会有许多时间可以慢慢说与她听,胤禛贪看着宛琬静静的睡颜,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鬓,心头的满足似乎无穷无尽地在蔓延着。
翌日,侧厅内裁缝日夜赶工,一室的花裙绣袄重重堆叠,异宝奇珍随处搁置,满屋珠围翠绕,将这寝室映得金碧辉煌,宛琬抚过凤冠霞帔,珍珠滴宝嵌金丝,倒是富贵气派只是触着有些扎手,她倒忘了这可是皇上特许只有嫡福晋才能穿的命妇冠服呢。终于选定婚期,皇上亲自下令,成婚规格参照纳娶嫡福晋仪式,纳采礼、问名礼、纳吉礼、放定礼、纳币礼、请期礼、亲迎礼、合卺礼、庆贺礼、赐宴礼,十大礼仪缺一不可。消息传出,雍亲王府中的女人们是个个真心欢喜,一连数日,雍亲王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送礼之人络绎不绝,皆由福晋亲手料理,赏银从重不从轻,其风光隆重简直更胜当年王爷纳福晋那会。
隐隐的乐声传来,宛琬摇椅至窗前侧耳聆听,她腿坏了倒也好,省得她再练穿那‘花盆底’鞋了。只可惜因这腿须半夏同她一起走,虽她说她的命都是她救下的,可总是要拖累她了。
耿碧瑶扶着她屋里丫鬟玉竹撩帘入内,才一进门便对着宛琬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地关照她成婚时该提点的地方,见宛琬淡淡的,也不起劲,她倒也不以为然,依旧热情不减,瞧着那满室耀眼生花的绫罗绸缎,乐得合不拢嘴,不住口的说:“这可都是皇上的恩宠呀,是咱府里的面子,虽说照十四爷这般宠你,那边府里什么没有呀,可你姑姑说了,这嫁妆轿子毕竟是从咱们雍亲王府里抬出去的,可万万不能太寒酸了,叫人看着笑话,一切可都是拣最最顶尖的置办呢。”
玉竹拾起挂着的罗裙啧啧叹道:“这朱红云缎颜色可真叫好看,这种正红最是难染,着色稍有不慎,可就偏紫了。看这镂空印花定是夹缬的,所上之色就算日晒水洗也不会脱减半分。还有这寝衣的丝可是黎族进贡来的,最矜贵不过了,从养蚕、缫丝、扎花到靛染、漂洗、去浮,没个一年时间可成不了一匹纱,穿着冬暖夏凉,用来做寝衣最是惬意不过的了。”
听凭她主仆二人如何一唱一和的赞美,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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