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那一片桃花争相盛放,迎着阳光,仿佛朵朵都在微笑着,喷脂吐艳,浓得像要滴下来一般,便是在宫中也没有这般美的桃花啊,胤禵凝视坐于桃花林下的宛琬出神,一树一树的桃花映红了她的脸颊,他思绪飘回了那日殿堂,群官退朝,皇阿玛独留下他,他知道定是因皇额娘提了宛琬的事,那一日,皇阿玛好象与他说了很多,可他最后到底还是惹怒了皇阿玛。
“朕不管你们私下里如何贪恋女色,可朕决不允许你做出有损爱新觉罗颜面的事!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你如何就要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儿臣再无话可说,只求皇阿玛成全,对她,儿臣放不了手,”胤禵折膝跪地,凄然苦笑道:“儿臣只知道有些东西决不能放弃,不然这世上就再没有什么是值得儿臣坚持的了。”
康熙望着他满脸的执迷不悔,怒气攻心,举掌挥了过去,狠辣的劲风在他脸上刮下指痕,“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真真是作孽!”
呵呵,如今只怕在皇阿玛心中他已是个混帐透顶的逆子了,可她却还在那喋喋不休的试图劝说他放手,难道他在她心中就那般的不堪吗?胤禵心中沮丧得无以复加,俊朗容颜间满是落拓怅惘。
胤禵伸手轻轻抚过宛琬冰冷的额际,她猛地一扭头避了开去,他的手追了过去,“放手!”她反射性地挥去一掌,手在半路被他截住,“你是不是也要打我一个巴掌呢?”胤禵死死地抓住她的手掌不放,“宛琬,你以为我放得开你吗?如果能放手,我早就已经放手了,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宛琬秀眉深深皱起,指尖掐进掌心,“可我已经是你四哥的人了!”
她轻轻却冰冷的声音落入他耳中,令他一怔,如冰刀在他心上又扎上一下,但他脸色随即放霁,浮现出吊儿郎当的怪异笑容,眼中那抹桀骜越加浓烈,“宛琬啊宛琬,你大概还是不明白我,情之所钟,世俗礼法不过皆如粪土!你原本可以不用告诉我的,宫里有的是法子让你瞒过去,你是存心的吧,那我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次,不论你是身有残缺还是其它什么,只要是你,我就都要!”
宛琬深深地望向他,眸底满是悲凉,“可是胤禵你要知道,这世上什么都能够勉强,惟独情之所钟,是不能强迫的。”
“是,是,我知道,” 胤禵惨笑道:“情之所钟,就是将把尖刀给了钟情之人,剖心挖肺死活全由她。”
“你若执意如此,那我只能将它刺向自己,你就横着将我抬进府去吧。”她冰冷而决断的说道,奋力摇着轮椅离去。
乾清宫 西暖阁
“这事以后无须再请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康熙语气平静而笃定,不经意间流露着对胤禛的信心。
面色有些疲倦的康熙转身望着静静站在他身后的胤禛,颀长身形,姿仪清贵,神情端凝,他那双原本总过于冷绝的眼眸渐渐多了份内敛柔和,透着精光。
望着康熙倦怠的神色,胤禛略略蹙眉:“皇阿玛……”
“朕观人先心术,次才学,人当以立品为主。”康熙忽地调转话题,无由说道:“胤禛,众多阿哥中惟有十四与你一母同胞,他自小聪明伶俐,行事率直果敢,可他过于多情,若只是寻常百姓,有情自好,可若生于帝王之家,想成就一番大业,多情却是万万不可啊。”
这话听得胤禛心里一惊,谨慎地垂首默听。
康熙看着胤禛,他自幼鞠养于他宫中,得他亲自抚育,他忽然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这个世上,永远没有无情的人,纵然是帝王也无一例外,可是,若要真正成为一代名君,他判断事情,做出决断,用的不能是他的心,而得是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胤禛听得若有所思,“他决不能让自己的情感来左右了理智的判断,他要懂得割舍,可惜朕这些年却越来越做不到了啊,朕大概真是老了......”康熙语中透着浓浓的惆怅失落,这些年,朝廷内外有许多事情,他在一开始就知道了,可他却总是忍着、拖着、压着,迟迟不决断,他常对外说兴一利即生一弊,天下事还是以不生事为贵,其实他心底比谁都清楚那样的危害。
他那话中的悲凉惊得胤禛砰地跪倒于地,惶然道:“是儿臣不孝......”
话未说完,康熙已淡笑着挥手截住,“生、老、病、死,无人能免,”他上前伸手拉起胤禛,俩人双手相握,胤禛抬首看向皇阿玛,那眼中没有了往日一个帝王的倨傲与冷漠,那一瞬间也仅仅只是位普天相同的慈父罢了,那一瞬间胤禛亦没有了一个臣子对帝王的惶恐,他涌上儿时无数次渴望却无法言表的孺慕之情。
“人人从来只见帝王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却不知帝王的寂寞至死方休,孤家寡人……他首要是能忍,有容人之忍,有对敌之残忍,更要有能克制自己之忍,忍常人不能忍之忍。”康熙言有深意道,“好了,到你皇额娘那去一下吧。”
胤禛恭身退下,往永和宫行去,一路暗自揣摩皇阿玛提及十四弟时那番话时的语气很是失落,他后来那番话又似对自己有所勉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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