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宛琬屋子里的窗棂是不常关的,它面对着庭院。院里植着重重垂柳,几湾桃花。柳叶正由浓浓的鹅黄转为油绿,在春风里千丝万缕的飘荡,桃花含着苞,一个个浅粉色的小球在枝头随风起伏荡漾,偏是不肯绽放开来。春日里的阳光最鲜亮不过,那群垂柳、桃花让它一照,浅的绿,粉的红就直钻入人的眼睛里去,心也随着鲜亮起来。
十三阿哥凝望着倚在窗前出神的宛琬喃喃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又一年的春天到了。
“十三哥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叫人面不知何处去?你难道看不出来宛琬已经一点点好起来了吗?她原先完全听不到,看不到,现在已经能听、能看、能感觉......她在好起来,在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就像个冬眠的动物,从出事的那天起,她只是因为害怕,才沉睡的,可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她在努力让自己慢慢苏醒过来!”才跨进门口的十四阿哥喊了起来。
“她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笑过一下,这叫好了吗?这都是托八哥的福!”十三阿哥眼含讥讽地低吼出,他看上去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下巴满是青青胡碴,浓重的酒意在他周身缭绕。
十四阿哥猛然被噎住了,懊恼地睨视着他,恨不得能瞪穿了他似的。
八哥庇护凌普,皇阿玛斥他欺罔,疑他有希冀皇位之心,将他锁拿。九哥约他怀带毒药一同前去阻谏,他找四哥一同前往,四哥的眼神那般怪异,他一直看不懂。可恨他们竟然全都瞒着他.后来他才知道他被皇阿玛斥为空有‘梁山泊义气’,还差点被诛死于殿堂上所救下来的八哥,竟是害残了宛琬的人!见到宛琬那般模样的瞬间,他真是恨死了他自己。他鬼使神差的竟然救了这个世间他最痛恨的人。每见到宛琬一次,那刻骨的仇恨与自责就增添一分,浓烈地已经快要让他被那仇恨给烧毁了。最可怕的敌人不是你的仇敌而是你的朋友,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他告诉自己,他再不是那个冲动,空有梁山泊义气的十四阿哥了,他要潜伺在那给他的八哥最致命的一击!
宛琬望着他俩人都双眼泛着血丝,激昂地争论着,恐慌的蜷起身子,忽然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影子,她猛地奔上前去,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衣袖不松,像是找寻最后的浮木般喊出:“胤禛,胤禛。”恍如冰山上的第一道春雷,房中的人全都怔住了,那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都无法带来的震撼。
宛琬的身子微微颤抖,四阿哥拥她入怀,抚拍着她柔声道:“不怕,宛琬不怕,是我,是胤禛。”宛琬虽然还是不记得从前,却慢慢醒转过来,变得十分依赖起四阿哥来。
“宛琬,你为什么叫我胤禛,是想起来了吗?”四阿哥小心翼翼的出言探问。
宛琬不知所措的咬着手指喃喃答道:“不是你每回和我说,‘宛琬,我叫胤禛’的吗?”
苍茫无际的草场周边以一人合抱粗的木栅栏设下分界,不经意处皆有侍卫守卫着,雪亮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光芒。
远处群山苍隐连绵起伏,草场中的马儿悠闲的吃着青草,不时昂首嘶叫两声,马鬃飞扬,神态自由。一只燕子从眼前掠过,迅速的又冲上高空。空中,银白色的云在缓缓的游动着,变幻着,无忧无虑的宛如此时的宛琬。
她转身兴高采烈地唤道:“胤禵,我也要骑马,你教我好吗?”
乍听她亲昵的呼唤,他的身子一怔,真是天可怜见他,他总算带宛琬来对了地方,他低声呢喃,好宛琬,我们就重新再来过。
他牵马上前,“宛琬,记住你永远不要站在马的后方和侧后方,不然马儿可是要踢你的。”十四阿哥拉着宛琬走到马前。他让宛琬拉住马笼头,“你拉着马先遛一下,要让马儿先认识你,喜欢上你。”十四阿哥取过随侍拿着的苹果块,让宛琬放在手心去喂马儿。
“宛琬可不能拿在手指上喂马,得要放在掌心,不然你的马儿会以为那是胡萝卜把你的手指给吃掉的。”宛琬闻言咯咯笑了起来。
“喂好了马儿,我们拿把硬点的刷子,用左手拉住笼头,右手从马的脖子开始,用力给它刷,宛琬你看要象这样,每个地方都要刷两到三次,可宛琬你要小心,千万别碰到马儿的眼睛周围、耳朵,还有这儿,这...。”十四阿哥耐心的一一指着和宛琬说。
宛琬学着十四阿哥的样刷的很是起劲,她一身是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突然发现马儿好象很舒服似的昂首看了她一眼,宛琬兴奋的一把扔掉刷子,抱着马儿,摸摸它的前额,对着它的眼睛说:“马儿,马儿,我好喜欢你哦,等一下你让我骑骑好吗?”马儿象听懂了似的低下了头,引得宛琬拿过苹果边说边喂,不时的亲亲马儿。
“人的待遇还不如一匹马。”十四阿哥嫉妒的咬牙,突地一双小手伸至他嘴边,塞了块苹果进去,宛琬笑眯眯的望着他。
“胤禵,我上不了。”宛琬指指马儿。
“我来帮你。”十四阿哥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他果真走了过来,他猛地抱起了宛琬。俊马蹄扬嘶叫,一阵骚动,吓得宛琬勾住了十四阿哥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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