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幕后黑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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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然面前有一块叠得厚厚的餐巾纸,每次喝完一杯酒都要用它擦擦嘴,酒都神不知鬼不觉吐在那叠纸巾里;面前那一大杯茶,原本只有半杯,林安然有时候喝了酒会马上喝一口茶,茶越喝越多,里头浑浑浊浊也不知道什么内容;还有林安然的身后,地板上湿漉漉一片,他都是站着敬酒,别人稍不注意,酒就从肩膀上过去,倒在身后去了。
人是肉做的,又不是铁做的,酒量再好,酒喝到肚子里也伤身。不想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又没法子不喝的时候就得出千。
林安然绝对不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冲的人,该进的时候绝对不退,该退的时候绝对不会犟着xìng子往前冲,官场上的应酬,就得有这种心态。不然酒量没控制好,到最后必然是醉后失言,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
这方面的弯弯绕绕里,憨直的林强哪是他的对手?
最后,林强开始胡言乱语有问必答,让他说啥就说啥,没让他说他还追着你跟你说个明白。
钟惠和万彪才猛然醒悟,林安然从一开始就在下套,再一想,又佩服他的用心良苦。
林强和王勇是好朋友,又是王勇哥哥公司的得力助手,若是硬逼迫着他说出谁在背后捣鬼的实情,恐怕伤了大家感情不说,还未必能成事。
既然如此,灌醉林强让他自己说出来就是最好的办法。
人若是真的醉了,什么义气什么原则都会抛诸脑后。柳下惠坐怀不乱那也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如果柳下惠那会儿喝了一坛子十全大补酒再去抱着妞儿给人家取暖,恐怕就再没坐怀不乱这典故了。
柳下惠尚且如此,林强更不消说了。
牡蛎滩上的纠纷并非两村村民偶遇打起来那么简单。
铜锣湾村一方里,有几个是村子里的混混,通过道上的天地通接的一宗子买卖,每人一千元,负责在牡蛎采收季节里挑起事端,让双方打起来。
道上做天地通的人,一般都是一些小有名气的头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给钱我找人办事,至于谁是金主,规矩上是不能问的。
但如果把几个混混拘留起来审查一下,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林强说:“听……听村里几个小弟说……说……出钱的……好像就是……是你们zhèng fǔ里的……zhèng fǔ里的当官的……还说……说什么……什么出事不用怕,有人担着……”
说完一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听说zhèng fǔ里有人在背后捣鬼,几个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到临了,林安然说:“这事你们今晚就当没听过,不准提起,知道吗?”
在场的几个都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其中牵扯太多,官场上的事情,如果光凭一个有案底的林强几句酒后胡话就能妄想揭露些什么,到头来肯定是自己找麻烦上身。
万彪刚出jǐng校,还是血气方刚的,忍不住说:“这挑事的那么可恶,难道咱们不该向上级报告一下?”
林安然苦笑:“向谁报告?直接想区委书记报告?你有什么凭证?就光凭林强说的?就算让人找到那个天地通,抓了起来,你觉得他会承认?难道我们又请他喝酒灌醉他?”
钟惠忽然嗫嗫嚅嚅道:“我今天回去市委大院里问过了你交代的事情……”说到这里,瞥了一眼万彪,没再说下去。
林安然说:“没关系,说吧,彪子也是自己人,是吗?王勇。”
王勇明白这是在让他定夺,他拍拍万彪肩膀说:“放心,自己人,我单位里的好兄弟。”
钟惠这才说:“以前参加过1954年勘界的老干部,年轻一点的很多调走了,不在本市,老的许多又过世了,只找到了一位当年参加过的老同志,他说从前勘界他都有做工作笔记的,不过你们区政法委的闵书记前年来找过他,还把他记录的工作rì志给拿走了……”
林安然倒吸一口凉气,他始终揣测过闵炳如就是背后那只黑手,这人给自己的印象实在太老实了,但如果两年前闵炳如就去了市府找当年的老同志查找线索,为什么三年过去了,两村之间的划界工作一直就没能解决?
李亚文在会议上发火,批评“有关部门的同志主观能动xìng差,没有拿出合理可行的划界方案”,说明闵炳如没有将这些资料汇总给李亚文看,否则怎么会拿不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他越想越是心惊,驻村工作组的组长,竟然就是挑拨两村村斗的黑手,这听上去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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