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对手戏(1 / 2)
盛夏季节,即使到了半夜,温度也没降下来几分,闷热的感觉从傍晚一直延伸到了凌晨。
楚天歌和男人站在稻田边,白天的喧闹逐渐归于沉寂,只剩下蟋蟀和青蛙在不甘寂寞地嘶吼着。
“为什么是你……”
楚天歌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眼底神色复杂,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对面的男人脸色平静,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他毫不躲闪地看着楚天歌的眼睛,声音毫无起伏:“年轻时候不懂事。”
“不懂事?”楚天歌轻笑一声,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离男人更近了一点,“轻飘飘的不懂事,你就可以毁掉一个家庭,毁掉一个小孩儿的未来吗!”
“咔!”鲜越皱着眉头喊停。
刚刚有些入戏的穆知远有点懵地望向鲜越。
鲜越站在镜头前,伸手扒拉了下镜头,又看了一遍回放,才略带讨好的跟穆知远商量:“远儿,这段情绪不太够,咱重来一条?”
夏夜,田野边的蚊虫不少,被打断又被要求重来的穆知远脸色不是很好,但想了想自己刚刚的表现确实差点感觉,他扬起下巴,骄矜地点点头。
穆知远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走了遍剧情,
再睁开眼时,那股被蒙蔽的愤怒和知道真相的绝望交织的情绪仿佛快从眼底漫了出来。
朱海滨趁这个机会赶紧接上刚刚断掉的地方,他饰演的刘毅炜平静地说道“年轻时不懂事。”
“不懂事?”穆知远轻笑一声,眼底的聚起风暴,他向前一小步,手紧紧地攥着,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轻飘飘的不懂事,你就可以毁掉一个家庭,毁掉一个小孩儿的未来吗!”
刘毅炜眼神微动,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妈!那个被你割破了大动脉的女人!”楚天歌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停住了,蹲下身抱住了头,全身不停地颤抖,“可是我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刘毅炜站在楚天歌的旁边,想要摸一下他的头,可就在手放到距离他头顶还有几厘米的地方,顿住了。
楚天歌把头埋在胸前,良久传出了压抑的哭声。他用手狠狠蹭了下鼻子,站起身,眼睛一片通红。
“刘毅炜,我真想一刀捅了你,让你给我妈陪葬。”楚天歌咬牙切齿地说。
刘毅炜低下头,
面色愧疚,缓缓开口道:“我第一次见你,那时候你才15岁,你坐在我的烧烤摊旁边,衣服被磨了好几个洞,你说是去工地抬钢筋磨得。我心想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打工……”
“你给了我一碗面,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普普通通的一碗面下面藏满了排骨,我当时就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楚天歌自嘲地笑了笑,“我真他妈是瞎了眼。”
刘毅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有愧疚过吗?”楚天歌问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有后悔过当时的选择吗?”
“对不起。”刘毅炜避而不谈,只是道歉。
这声对不起仿佛是压刀楚天歌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捏紧拳头,毫不留情地挥在刘毅炜的脸上,一拳又一拳,拳拳带风。
朱海滨的嘴角逐渐渗出血迹,可是穆知远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的眼神癫狂,带着几分报仇的快意。
鲜越这才觉得不对劲,赶紧让人把穆知远拉开。
“滨哥,你没事吧。”鲜越赶紧上前查看朱海滨的脸,他的颧骨处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知道穆知远是下了狠手的。
朱海滨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看了
看坐在地上发愣的穆知远,对鲜越说道:“我没事,知远的状态不太对。”
“他入戏了,等会儿就好了。你先擦点药要紧,”鲜越把朱海滨扶起来,大声喊道,“小唐,小唐,快带朱老师去冷敷一下。”
穆知远的脑子嗡嗡的,好像有个小人不停地在他耳边说“打死他,打死他,给你妈妈报仇”,直到鲜越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才清醒过来。
“我怎么坐在地上了?”穆知远看了一下四周,朱海滨没在,反倒是鲜越在他旁边,他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穆知远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鲜越又好气又好笑:“你入戏了,我在不过来,你快把你滨哥打残了。”
“啊?”穆知远这才缓过神来,他想起来自己往朱海滨脸上抡拳头的事情,不好意思地抠抠后脑勺,“他没什么事吧?”
“有事!事大了!”鲜越故作严肃,“第一场戏你就把人给打破相了,后面怎么拍?”
穆知远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这么重,他爬起来,往朱海滨的商务车走去。
鲜越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穆知远轻轻敲了下车门,车门缓缓开了,朱海
滨正拿着冰袋冰敷,看到一脸歉意的穆知远,笑了一下:“知远,我没事,不用担心。”
“滨哥对不起,我下手没个轻重。”穆知远真诚的道歉。
朱海滨拍拍穆知远的肩膀,语气沉重:“就是后面的戏可能没法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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