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恶心（1 / 2）

说罢张述瞄一眼沈嘉茵，见她面色如常方不自觉松口气：“贺家小姐的话，娘子莫往心里去。”

沈嘉茵笑笑，显然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一双眸子波光潋滟：“怎会，此事还有劳大人了。”

张述说话倒也客气得很，垂眼拱手道：“娘子客气，办理民案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哪里担得起辛苦。”

他顿了顿，道：“若无旁事，那某便先回衙门，一有消息便遣人报给娘子。”

“大人慢走。”

沈嘉茵亲自把一行人送到客栈门口才自个儿回了教坊司。

衙门办理案子的速度也快，只两三天便有了消息：

人证物证俱在，贺妙心虽然百般喊冤却也无济于事。若放在以往倒也不必这么麻烦，奈何京都的衙门司素来善恶分明，掌事的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是百姓眼里的“在世包青天”，是以治下向来严明。

贺妙心是此案主谋，被判了半年监牢。掌事又照大业律法让贺妙心赔了好些银子，至于刘二几个人则被下放南疆服三年劳逸。

沈嘉茵照常在教坊司里呆着，李赞期间也来看过她几次，见她自己便处理好了此事也不多说什么，嘱咐几句又从镖局请了几个身手好的跟在她后面护着。

“这样我总算是放心些。”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

保护？还是监视？

李赞身上有秘密，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嘉茵微微蹙眉，垂眼应声：“那便多谢郎君好意了。”

不过他既然执意如此，她也就顺水推舟一探究竟。

时间转眼便到了月底，这天天色还黑着的时候沈嘉茵便被丫鬟拉起来梳妆打扮，她还困着，索性闭目打瞌睡任她们捣拾了。

大抵过了一刻钟，婆子又上楼来，手里端着盘子，里边都是些开脸用的物什。

“娘子生得真是倾国倾城，简直跟仙女儿似的呢！这李家公子也是有眼光……”婆子一边弄一边忍不住喟叹，可惜一个官宦家的清白女儿沦落到教坊司来，若是顺遂，还不知道要许到什么样的好郎君呢。

待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有喜人来催了。沈嘉茵着了大红绣禾服，头戴镶金凤冠，由丫鬟扶着下楼去。

刚到楼下，便远远的瞧见一行人拥着李赞过来。

其实他平日里鲜少着绯色一类的衣裳，今日猛然穿了一身圆领的大红喜服，腰间系了一块喜字纹样的玉佩，行走间衣角翻飞。

他个子高挺，沈嘉茵微微抬起头望他，就对上男人精致的眉眼，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就这么攫住了她。

“郎君……”

沈嘉茵低低出声唤他，男人神色温润，闻言稍稍俯身，喜婆上前把红花坠子放到两人手中。

“恭喜二位新人喜结连理，坠子牵两头，美满又幸福。”接着其余人也聚过来说些吉祥话。

沈嘉茵被牵着上了花轿，锣鼓唢呐声喧天不绝，迎亲的队伍走了长长一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欸，这是谁家娶亲呐？”

“这你都不知道？这可是淇河李家大公子娶亲，新娘子可美啦！”

“李家？！就是淇河第一商的李家？”

“那当然了，淇河除他还有第二个李家吗？话说这新娘子命可真好呐，要是俺家囡囡……”

“得了吧，就你家那女子满脸麻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

沈嘉茵静静听着花轿外头杂七杂八的话，垂眸不语。

迎亲队伍穿过八宝街，转角就进了燕子巷，这儿此刻哪怕是主家在做喜事也并不过分吵闹，倒显得规矩，秩序良好。

到了门口，花轿还未落地，那喜婆满脸堆笑地连忙迎上前来，嘴角黑痣绽开很大的弧度，态度恭敬地请新娘子下轿子。

沈嘉茵闻声起身，脚还未出轿帘，探出的素白指尖早一步被男人握住，动作轻柔却又不容抗拒。

旁边围着满的婆子媳妇们见状忙不迭打笑：“瞧姑爷这样体贴，新娘子还没出来就赶忙迎上去，两口子日后定幸福美满呢！”

李家几个近些关系的旁亲闻言皆笑开了，摸出一把金叶子塞过去：“你这婆子嘴巴竟这样甜，莫不是暗地里摸糖吃了！”

指尖传来的温度微凉，沈嘉茵兀自听着周围人笑闹，眼睫微颤。

“好了好了，傻了不是，还不赶紧迎新人进去？”

宅子里头派人来催，众人这才赶紧往前走去。

等进了厅堂里头，沈嘉茵被领着一一见过叔伯婆母，三拜过后婆子便把她送进厢房里头候着：“辛苦娘子务必要等姑爷回来，莫要犯懒自个儿偷偷摘了盖头，那可是不吉利的……”

或许是觉得她不懂规矩，婆子不放心地交代几句才转身关上门离去。

沈嘉茵故作乖巧状垂首一一应了，待门一关她原先挺直的腰板便懒了下来，怎么舒服怎么坐。

盖头遮住视线，呆坐一会儿实在无聊，她观察片刻见无人便自顾自掀了盖头打量着屋里头的摆设：

一张鸳鸯拔步床，用红绸缎缠了又缠，喜气洋洋。两只硕大红烛相对而立，烛光把屋子照得格外亮堂。

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