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姨（1 / 2）

从北京回来后，我的生活倒也算得上悠闲。

晨曦微露时骑行，夕阳及肩时跑步，白天去老叔家帮忙干活，晚上和朋友开黑打游戏。

冰箱里有着吃不完的雪糕和冰镇西瓜，我忘却燥热，不慌不忙，安静等待开学的日期。

直到一个姑娘的出现，打破这一切。

董昀娜。

董小姐在我心中的位置有些复杂，不说谎，我喜欢她。

董小姐是在我小学的时候搬来的，同我们做邻居。

初次见到董小姐的那个下午阳光明媚，是那段寒冷冬日里为数不多的好天气。

我拽着母亲的衣角，躲在母亲身后，远远注视那个穿着花棉袄，黑色长筒马靴的女孩。

母亲将我一把提到前面，“别这么认生，去跟人家玩，叫人家姐姐。”她推我的后背。

“不。”从小就害怕陌生人的我死死抓着老妈的衣角不松手。

“嘿，你这小孩。别拽我，撒开。”

“我不

”

一个穿着红紫色长款紧身毛衣，套着小花袄的身材细长苗条的阿姨迎面走来，老妈直起来腰停止了对我的“摧残”，我又趁机躲在她背后。

阿姨越来越近。

这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她化着淡妆，涂着口红，连发型都是超有气质的波浪卷。我以前总觉得学校门口那个爱擦粉的卖烤肠的阿姨漂亮，可那张饱受夸赞的脸在这个阿姨到来时骤然黯淡无光，一同昏暗的还有那喷香诱人的烤肠。

“你就是东东吧，长这么大啦？”阿姨半蹲下身子摸我的头，她嘴角带着笑容，声音温柔。

我怔住，被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阿姨这样居高临下地摸头，我直感觉天旋地转。

“哈哈，是。比娜娜小两岁。”老妈也变得很温柔，轻拍我的后背，“叫白姨。”

“白姨。”

“哈哈，好听话的小孩。”白姨笑着捏我的脸，“今年上几年级啦？”

“二年级。”我脸发烫。

“比我们娜娜小一级，学习成绩怎么样啊？”

“嗯”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小学学习是出了名的菜，因为背不过乘法口诀被老师留校晚放学了好几次。

“哈哈哈哈，第一次见面，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走，阿姨带你买好吃的去。”白姨见我不说话，她立马转移了话题，笑呵呵地抓住我的手腕。

我不知道那只一直抓着老妈衣角的手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我盯着白姨那双眼睛，稀里糊涂迈了好几步。

“不用，他刚吃了饭。”老妈赶忙拽住我，拦下白姨。

“吃点零食也不碍事，可以留到晚上吃。”白姨依旧牵着我的手。

“不行，他最近闹肚子呢。”

“”

两个女人互相推辞客气着，我夹在中间，被拽得有点吃不消。

但是显然，老妈技高一筹，她把我挡在身后，一只胳膊拦着白姨，另一只手则伸进兜里面。

老妈抽出一张二十元大钞，强行塞我手里，然后使劲挥手，“找你娜娜姐玩，你俩一块去买吃的。”

我认识这个手势，每逢过年过节老妈带我去亲戚家拜年串门，大婶大妈们总会在我们离开时很卖力地回赠礼品。

老妈就这样拦在前面。

“哎呀，给小孩的！”她们大嗓门。

“他不吃，家里什么都有！”老妈不扭头，只是朝我挥手。

这是我和老妈之间的小默契，每当这个手势出现我就会很识趣地回避。

现在我也该回避了，可是这个漂亮阿姨似乎有种特殊魔力，我不太乐意离开。

我看着手里攥着的钱，没了主意。

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输给同桌的“黑大帅”了，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颗玻璃弹珠，墨黑的球体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光，入手温凉，圆润光滑的表面没有一点瑕疵，我时常在课上把它攥在手心，寄托它为我的幸运石。

可惜，在“砰”的一声清脆碰撞中，我的“黑大帅”惨败同桌的“蓝精灵”。

在这种游戏中，小孩们是不能耍赖的，不然会被整个学期冠以“玩不起”的称号，还会被孤立。

“黑大帅”离我而去，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要买玻璃弹珠，要壮大武器库！我心头一横。

高马尾，戴着精致发卡的女孩握着粉笔低头在水泥地上胡乱画着东西，一会是棵歪扭的树，一会是栋头大脚小的房子，画了又擦。

她头也不抬，侧脸冷冷的，怪冷人，我安静站在一旁保持距离，不敢讲话。

“我妈让我带你去买东西。”一想到玻璃弹珠和小辣片，我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

高马尾的小女孩很平静地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环顾四周。

“你在跟我讲话吗？”她把视线移向我。

“对。”我点点头，觉得她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你会玩跳房子吗？”她站起来问，比我高半个头。

“会。”这游戏简直太经典了。

“那你陪我玩会跳房子吧。”

我不为所动，还在想着玻璃弹珠。

董昀娜不等我回答就走到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