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逢之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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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谢家酒楼内人声嘈杂喧闹非凡,穿过向南大厅,可见东西穿堂,里外雅间足有三层楼,各个楼层四通八达。

酒楼门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络绎不绝,杯盏交错之间,弥漫着奢华又放纵的氛围。

酒楼对面,一个说书人正神采飞扬地站在台前,周围聚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百姓们或坐或站,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说书人口中的国都近闻。

“话说兰长留将军本是平山村的一个普通村民,三年前,他投身军中跟随镇南将军征战外敌。有传闻说他用兵诡谲,残忍嗜杀;也有传闻说他相貌俊朗,玄甲玉面。”说书人抑扬顿挫地说道:“他虽出身布衣,却在战场上屡建奇功,深受镇南将军赏识,如今他年仅二十有一,前途不可限量。”

说书人时而挥动手中的折扇,时而拍案而起,将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据小道消息所知——兰将军不日便要从边关凯旋,回国都授封官职!”

百姓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热闹地讨论了起来。

与此同时,谢家酒楼二楼雅间的窗户半遮半掩着,窗户后面悄然掠过了一抹姜黄色的裙角。

兰姻坐回了椅子上,她原本只想开窗透透气,却忽然听到了阿蛮的消息。

这些年她虽然被困在谢府,但是时不时托谢韵庭找人打听了不少关于阿蛮的事情。

她知道他从了军,也知道他最终还是走向了既定的命轨。

这次他凯旋封官,也恰恰印证了命簿里所写的内容。

因此,这几日兰姻一直忧心忡忡,害怕阿蛮上门来找她和谢昭寻仇——毕竟当年,兰姻不仅害他身中催情蛊,还让他彻底断绝了亲缘,实实在在坑害了他。

而且当年她为了让阿蛮离开国都、避开劫难,更是故作无情地数落了他一番。

阿蛮此番回来,要是发现她如今在谢府做了谢昭的侍女,与曾经害他的人蛇鼠一窝,他可不得一榔头把她给劈了。

想到这里,兰姻不禁后背发凉。

她抬眼一看,只见谢昭这祸害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还翘着二郎腿斜躺在软榻上喝酒。

经过三年朝夕相处的观察,兰姻算是大致理解了谢昭这人的可怜之处。

谢昭生活在一个世代经商的家族之中,作为家中长子,他从小就被灌输了商人重利轻别离的观念。在他七岁那年,他的父亲被他的亲舅舅坑害,他的母亲也在变故中深受打击患了疯癫症,谢昭不得以继承了父亲的家业。

不过,那时谢昭年纪尚小,他舅舅借机架空了他手中的产业,卷走了所有家产跟他分了家,致使谢昭和他母亲沦落街头无家可归。

自此之后,谢昭对所谓的亲情深恶痛绝。

即便他现在一个人在国都卷土重来、重新发家,也未能缓解他心里对亲缘的痛恨。

这就是为什么谢昭总想拆散兰姻和阿蛮的原因——他就是自己过不好,也不想看着别人好过。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一开始,兰姻觉得谢昭和阿蛮一样,是个亲缘断绝的苦命人;但后来,兰姻看清了谢昭的为人,他贪财好斗、游戏人间,更像是一个寂寞的疯子。

在他眼里,兰姻就是被圈养的“宠物”,以供他无聊时逗玩取乐。

不过,只要兰姻顺从听话,他就不会要了她的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兰姻自打摸清了谢昭的性子之后,就顺其自然地抱住了这只“金大腿”。

现如今,她住在谢府不愁吃穿,还有谢韵庭聊天作伴,日子过得也算滋润,偶尔也会生出一丝丝叛变的心思。

当然,她记得这次下界的任务,不会全然沉溺于一时的舒适里。

谢昭一手捧着酒坛子,一手拨弄着碟子里剩下的白果,斜睨着正在发呆的兰姻,调侃道:“我的小侍女啊,成天喊也喊不过来,使唤也使唤不动,不出力也就算了,还在我身边白吃白喝。”

兰姻闻言,顺手从桌上端了一盘金桔,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谢大人,刚洗好的金桔,请您笑纳。”

谢昭眼眸微微眯起,扫了一眼盘子里的金桔,挑剔道:“洗得不干净,拿出去重新洗。”

兰姻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行,小人这就拿出去洗,您等着。”

话罢,兰姻立刻走出了雅间,一秒也不想再看见这个祸害。

一盏茶后。

兰姻在后厨折腾了一番,将金桔倒入铜盆里,又接了半盆清水,准备拿回去当着谢昭的面洗,以免被他再次诟病。

走到楼梯转角处,兰姻正端着铜盆准备返回雅间,突然一个魁梧的男子急匆匆地从她身后冲撞了出来,把她撞了个踉跄。

她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身侧忽然闪出一道身影,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侧面一拉。

兰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那人怀里倒去,堪堪稳住了身子。

不过麻烦的是,铜盆里的水也顺势泼了那人一身。

兰姻顿时退开了两步,感到有些尴尬,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奴刚刚没有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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