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夜诊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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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冷月高挂空中,映照着这漫山遍野的雪,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无尽的苍白。夜里的昆仑山冷寂极了,不时有风刮过,空气中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

柳眉妩提着一盏风灯走在最前面,尽责地为后面的人引路。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她脸上的肌肤好似要裂开了一样,她微微打了个哆嗦,只得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丫头儿,慢点儿别急。”鬼谷子紧随其后,他看了眼速度愈来愈快的柳眉妩,心里直叹气着。到底是不能和年轻人相比的,他这把老骨头着实有些撑不住了。

柳眉妩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赶忙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等待着鬼谷子。

待到鬼谷子走近,她上前扶住了他,搀着他慢慢地朝暖阁走去。她学医尤为刻苦,经过这一年半载的学习,医术已然大有长进。虽比不上鬼谷子,但即便是和太医院里的太医比,她也是不逊色的。

可是这景吾偏偏不给她和凡一哥哥诊脉的机会,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更是授受不亲。柳眉妩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把自家师父请来了,面对这花甲老人他总没有借口推脱吧。

不知不觉,他们就已经走到了暖阁门前。

才刚一进门,柳眉妩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酒香,她和鬼谷子对视一眼,脸上神色莫辩。

暖阁院前种着几株白梅,当年她来昆仑山的时候,从陶竹那儿讨来了不少“梦里香”,尽数被她和谷凡一埋在了树下。怕是这会儿,谷凡一拗不过景吾,已然挖出了树下的酒吧。

柳眉妩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拾捣完自己之后又帮着师父脱下了身上的大氅,扶着他朝热泉处走去。

**院里,景吾和谷凡一躺在两架软榻下,小桌上搁着一个白玉酒壶和几个杯子,他们二人此刻把酒言欢着,好不痛快。

从她这边看去,可以看到热泉上还浮着一壶酒。这倒不失为一个温酒的好法子,柳眉妩无声地笑了。这样的主意必是出自景吾,凡一哥哥定不会做出这般的举动。只是她不明白,凡一哥哥平常并不嗜酒,为何今日会捧出佳酿来,和景吾开怀畅饮。

“阿凡。”鬼谷子见状,还是开口唤了声自己的徒儿。倒不是说不由他喝酒,只是按阿妩的话来说,这个景吾的病情并不寻常,怎么阿凡也和他一起胡闹了。

“师父。”谷凡一回头看到自家的师父,连忙放下了手上的酒杯。

鬼谷子冲他点头示意,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反看向了景吾,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否愿意让老夫把脉?”

“那就有劳鬼老先生了。”景吾并不推脱,只是瞥了一眼鬼谷子身后的柳眉妩,恭敬地应了声。

见状,谷凡一腾出了身下的软榻,他领着鬼谷子坐了下来,自己则和柳眉妩一起站在了师父身后。

一直不说话的柳眉妩在看到鬼谷子的手搭上景吾的脉搏时,神情愈发地专注了。师父的手上布满了老茧,皱巴巴的却也不似景吾的手那般苍白。其实她先前看景吾的面相,就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此刻她瞧着师父皱起了眉来,愈发觉得形势不容乐观。

“果然是旧疾,景公子想必对自己的状况很是了解吧,倒是我的徒儿瞎操心了。”不一会儿,鬼谷子就收回了手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阿妩关心我,我很高兴。”景吾爽朗一笑,将酒杯里的酒尽数饮尽。

鬼谷子看了景吾一眼,摇头道:“这酒还是不要再喝了罢。”

“师父,他究竟是怎么个状况?”柳眉妩不明所以地看着鬼谷子,莫非自己的猜测应验儿了不成?

“小丫头儿,为师已经提点你了,他需要忌酒。再者又是你把他从雪里带出来的,你看他的面相,为师信你能够明了的。只是阿凡,你以后莫要再明知故犯了。”鬼谷子留下了这么一番话之后,便自顾自地抽身离去了。

柳眉妩方想说些什么,又被鬼谷子打断了,“为师自会回去的,你们两个在这里照料景公子吧。”

见此,柳眉妩和谷凡一对视一眼,她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惋惜之色。于是她心下一惊,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吗?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景吾倒不甚在意,他回过头去看了他们一眼,自己给自己斟满了酒,独自小酌着。

柳眉妩索性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景吾的手。探得他的脉搏之后,她方才死心了。此刻她毫不为自己的察色能力而感到高兴,只为景吾惋惜。他的旧疾,果真是头风病。

头痛病经久不愈者,即为头风病病患。痛作止无常,发作则持续不已,愈后遇触复发。放眼天下,能彻底治愈此病的,无一人。

半晌,柳眉妩才苦笑着说了一句:“这陈年的佳酿啊,都要被你浪费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阿妩何不与我一道痛饮?”景吾嘴边的笑意一直没有停止过,他侧过头,饶有趣味地瞧着柳眉妩。

“与你痛饮可以,但你从明日开始,要听我的话,许我给你治疗。”柳眉妩思忖了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头风病虽不能彻底治愈,但要暂缓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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