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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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其余六个都只剩下了头。

剧痛通得他昏过去,又一次次地被迫醒来。

他不是每次醒来都能见到姬循雅,但次次都一一永生难忘!

“太后,”见姬循雅似要起身,他目眦欲裂,慌不择路地开口:“是太后!”

黏腻的血顺着下颌淌下。

问出了答案,姬循雅看起来依旧不满意,语气平平地问:“陛下是太后亲子,太后怎么可能对陛下痛下杀手?”他抬眼,“污蔑皇室,其罪不小。两行浑浊的泪水冲不开脸上的血

“我不知,我....我们只是奉命办事,求您明鉴,我们当真什么不知啊!!””

姬循雅静静地看着他,或者说,看着他的方向。

纵然知道姬循雅不是在看他,人犯还是浑身巨颤。

七个人,到最后全部招供,是太后派他们刺杀赵珩的。

人犯单独审讯,并无串通的可能,可皇帝乃裴太后亲子,裴修业

是凭借着国舅的身份掌控朝廷多年,纵然没有亲情,裴家也要倚仗帝王继续

皇帝一死,裴家还能依靠谁?

因两代帝王都子嗣不丰,宗室内已无与皇帝血缘相近的宗亲了,裴家总不会手中还握着一位皇子。

又或者,是有人想刺杀皇帝,

又想到了事情败露的可能,便事先勒令这些杀手,倘被抓,就嫁祸给裴太后。

姬循雅起身。

人犯惊恐地向后缩,腕上锁链哗啦作响。

然而姬循雅却越他而去。

人犯紧绷的身体骤地松懈。

“将军。”有军士跟在姬循雅身后,“此人要如何处置?”

自皇帝回京后,刺杀便一直有增无减。

起先姬循雅尚有亲自处置的兴致,好奇,薄怒,还略带点兴致盎然,他想知道,到底还有谁想把赵珩的命,从他掌中夺去。后来事务愈多,况且晚上还要回寝宫,姬循雅亲自来的

次数便减少好些,这次若非口供中涉及裴太后,他不会出面。

“杀了。”姬循雅拾级而上,淡淡道:“头保存好。”

这便是只留人头的意思。

下属心领神会,“是。

他穿过大半官署,走入平日用来理事的内室

姬循雅身上从赵珩处沾染的香气,已被血腥味淹没,只有在他低头

仔细去嗅闻时才能闻到一丁点残留的暖香

姬循雅不快地皱眉,本想继续看起居注,但很快有将官进入。

他放下起居注。

在听完裴家人和裴太后处皆并无异样,也未和可疑之人往来后,姬循雅微微点头,令属下继续监视。军士退下。

外面雨声趋缓。

姬循雅静静地坐着。

或许因为自出生后就被独自关着,数年被迫养成了一动不动,不发一语的习惯,纵然活了两世,除了处置公务外,他独处时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雨打窗棂。

滴答,滴答。

姬循雅长睫轻轻地颤了下。

多思易生妄想,于是姬循雅有意将所有难以想清楚,令他难捱困惑的念头皆压抑,多年来,活得也算尚可。他本以为这次就像先前无数次一般,习以为常地压下,然而赵珩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也如先前无数次一样。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后的,他无数个辗转彻夜不眠的夜晚一模一样。

沉默许久,姬循雅从袖中抽出一把刀。

刀刃纤薄雪亮,似一片月光。

刃身,倒映着姬循雅的脸。

赵珩说喜欢他。他想。

一点隐秘的,不可言说的喜悦自心口蔓延,随之而来的,更有无穷无尽的嘲弄与怀疑。

不对,不对。

赵珩说的不是喜欢他。

是说喜欢他的脸。

姬循雅垂眼,看向刀刃中自己的倒影。

样貌寻常,不过中人之姿,眉眼间更有种姬循雅少年时最厌恶,却又无可奈何的,挥之不去的阴郁死气,加之眼眸太黑,更显阴鸷。这张脸,赵珩说喜欢?

姬循雅又皱眉。

自从认识赵珩后,他才知道人原来除了微笑还能露出其他神情,譬如说,皱眉。

浓黑的长眉下压,神色看起来更冷。

姬循雅越看越觉厌烦,握刀的手陡然收紧,手腕狠狠抬起,正要将刀刀插-入桌案。

动作猛然顿住。

因为他从刀刀的倒影中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不属于这里,不该出现的人。

然而此刻他就是出现了,姬循雅霍然回头,见此人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冕旒不知何时拆了下去,换成了一平常戴的发冠,或许是来的时候很是着急,他胸口上下起伏得有些急促。却又要竭力掩饰,故作随意地问:“姬将军,陛下来此,为何不出来相迎?”

姬循雅缓缓起身。

他想问,你来这里作甚谁告诉你我在这我说过无数次我不相信你你到底还想做什.....

帝王仿佛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将湿漉漉的外袍解下,泰然自若地问:“有衣桁吗?”

姬循雅死死地盯着他,心绪起伏,闻言竟被气得想冷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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