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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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顺道买回来了。还有……”

他边说边抬起手臂,是个意欲摸取自己包袱袋的架势。

结果可想而知,他肩上自是没有任何东西,钟二少爷登时一愣,旋即又略显窘态地低头笑起来,

“忘记了,包袱袋已经被小十先一步带回府中去了。”

他一笑,颊边的酒窝便伴着抿唇的动作缓缓漾出个细小的涡,漂亮的桃花眼随即弯起,眉目潋滟明朗,简直乖巧得令人不忍拒绝。

“姐姐稍后可有什么事要忙?若是没有,不如就此与我和阿婵一道回府,待用过晚膳,我再送姐姐回去,趁便探望师母。”

钟星婵此刻还沉浸在对她二哥哥的莫名怜悯之中,见状便也难得积极地应和道:“是啊是啊,韩姨母前几日还说你郁郁寡欢,让我多带你出去散散心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扬声唤来封府的把式,将手中食盒往把式手里一塞,叮嘱他先行将药膳送回去,而后便半揽半挽住封清桐,埋头往自家的马车上走。

“总归着韩姨母的身体已无大碍,桐桐,你今日就与我们一起回去吧。”

***

马车行到半路,天边突然毫无征兆地落了雨,钟席诀虽提前下车取来油纸伞,几人的身上却仍是不可避免地染了些水汽。

入花厅后才发现钟家上下除了仆役丫头之外再无旁人,钟星婵抬步迈过大门,扬声询问管家道:

“六叔,我爹娘呢?”

钟家簪缨世胄,秦家又是先帝潜龙时便陪伴在侧的重臣大户,两姓联姻,其势力几乎不亚于皇亲外戚。

然自古伴君如伴虎,正儿八经的外戚都尚且不敢将手伸得太长,更枉论他们这等毫无血缘之亲的‘肱骨之臣’。

月满则亏的道理,两家自是比谁都明白。

因此,钟伯行于七年前便主动致仕,自行辞去了大理寺卿的职务,改与秦皎皎做起了酒楼布匹的生意,门楣瞧着虽要比往昔低去不少,私底下的财力却更胜从前。

管家接过钟星婵手中的油纸伞,

“说是城南的铺子账目对不上,夫人和老爷晌午一过就出城去了,那边的宅子也一道派人收拾了出来,今日也不知会不会往回赶。”

他嘱咐着外厅的丫头去煮热姜茶,转头瞧见封清桐,面上又露出个蔼蔼的笑容来,

“封家小姐也来了啊,都这个时辰了,就留在府中用膳吧?晚膳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还叫小厨房预备那几个你爱吃的菜?”

封清桐莞尔摇头,“六叔,我不挑嘴的。”

她将身上沾了雨水的对襟长袄解下来,作势要递给身侧的芷雨,“吃什么都行。”

芷雨彼时正背身叮嘱着那前去煮姜茶的小丫头少放两块姜,一时没能瞧见她的动作,钟席诀走上前来,颇为自然地将长袄接了过去。

“六叔,爹娘既是不在,晚膳就送到我那里用吧,正巧我还要给姐姐拿些东西。”

他边说边将湿濡的长袄搭上贵妃榻的翘头,转而又从钟小十手里取来一件新的外衫,顺势抖落开来,兜头披到了封清桐身上。

清甜的杜梨香气顿时盈盈满满扑了她一身,封清桐‘咦’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外衫的领口。

“芷雨,这件衣裳是何时做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是钟府的常客,钟星婵还特意在自己的院子里布置出一间厢房,只为了让她自行置放些替换的衣物首饰。

芷雨探头过来,十分认真地来回瞧了瞧,“还真是眼生的很,奴婢也没见过这件外衫。”

钟席诀彼时已经去了偏厅换衣裳,管家将他褪下的湿衣物囫囵抱过来,闻言便停下脚步,毫不经意地插了一句,

“我看看,该是二少爷替封小姐新做的吧?”

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外衫上的花纹,

“嗐,可不就是二少爷数月前新得的那匹料子嘛!这料子稀罕的很,上面的花纹是以金银赪三股线缝制的双面绣,全安都也难得找出几匹来。三小姐当时同样喜欢得紧,兄妹两个为此还拌了几句嘴呢。”

管家讲着讲着就笑了出来,嗓子一捏便学起了钟星婵的腔调,

“三小姐当时还说了,那料子上的绣纹明明就是姑娘家才会喜欢的茉莉花款式,她二哥一个男子,平日里身上连个荷包都不戴,偏生今次却要分斤掰两地同她争,摆明了就是借故来找她的不痛快。”

他仿得着实惟妙惟肖,不远处的钟星婵听见了,当即便‘哎呀’一声,撒娇似的抱怨了一句,

“六叔,你又学我!要不以后这钟府的三小姐就由你来当吧,什么赏花宴品酒宴裙幄宴的,你都代替我去,旁人保准儿辨不出来。”

这话说得逗趣又俏皮,在场众人几乎赶着她的话音笑作了一团。

封清桐也在这片热闹的喧笑中露了些笑意,她弯着眼勾着唇,眉目深处却是一派若有所思的凝寂忖量。

曹靖昌今日的一番言论复又莫名浮现于脑海之中,她的名字来源于双亲,‘封’字取自父,‘清’字取自母,唯有‘桐’字属于她自己。

加之她生在五月,幼时习作又总喜欢画些杨桐刺桐一类的事物,久而久之,旁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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