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皇帝要唱哪一出啊?(1 / 4)
袁盎死了!
如果单看这四个字,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过去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长安朝堂之上,单就是比二千石以上级别,便有至少二十人离世。
人食五谷杂粮,便必有生老病死。
虽然令人哀婉、唏嘘,却也仅限于此了。
只不过袁盎的死,却并非自然死亡。
甚至是比起朝服腰斩的晁错,都还要更离奇一些……
“廷尉属衙外七十步?!”
长乐宫,长信殿。
张欧却丝毫没有被窦太后口中,那‘泼脏水’三個字吓到;
“臣入宫之前,廷尉又才抓了刺客三五人——无一例外,身上,也都带着这样的玉符……”
“何人胆敢!……”
“还说臣——说张欧这个廷尉,将故廷尉张释之打下的局面,给搅合的乱七八糟……”
“为宗庙、社稷拼死奋战的梁王,也是你张欧一介外姓可以泼脏水的?!!!”
“如果真有这样的胆量,朝野内外,恐怕也就不会说臣这个廷尉,几乎让我汉家再也没有了被处死的人,更不再有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廷尉卿了……”
——堂堂九卿,中二千石的秩禄;
掰着指头算,也绝对属于能排进汉家决策层前十五的重臣。
只无奈的摇头叹息间,从怀中又掏出七八枚一模一样——和方才,被窦太后砸碎的那枚符毫无不同的玉符。
“如果太后需要的话,臣还能找来更多。”
含怒几声厉喝,窦太后仍不觉得丝毫解气,索性将手中玉符砸出。
“血口喷人!!!”
朝野内外发生了什么事、出现了什么样的言论,窦太后不说了若指掌,也起码是有所耳闻。
“——像臣这样的幸臣,怎敢伪造如此拙劣的证据,去诬陷陛下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太后怀胎九月生下的梁王?”
这么说起来,问题就大条了。
下意识伸出手,几乎只是在摸到那枚符信轮廓的刹那,窦太后才刚被压下的怒火,便再也不受控制的彻底迸发。
即将离任、必将离任,但终归还没有正式离任。
张欧话音落下,御榻上的窦太后,面色也随之一阵风云变幻起来。
一边摆放着,嘴上一边不忘苦涩道:“臣知道,臣出自陛下的太子府,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
又悠悠发出一声长叹,神情凄苦的昂起头。
——耻辱!
“——除去方才,被太后砸碎的那枚符信,臣这里,还另有七枚。”
如是说着,张欧便就地跪坐下身,将手中玉符一枚枚摆在身前。
只见张欧抬起头,五味杂陈的拱起手:“还请太后好生想想。”
玉符本就脆薄,被窦太后这么奋力砸出,纵是窦太后老迈,也还是被摔了个稀碎。
仅仅只是‘太后’二字,窦太后便从老寺人——从自己几十年的忠仆字里行间,听出了惊惧!
作为汉家的第二位‘皇帝’,或者说是天子启口中的‘东帝’,窦太后虽然已近目不视物,但对于朝野内外的大小事务,却仍旧保持着相当全面的掌控。
再度正过头,却见身旁的老寺人噔噔噔小跑下御阶,似是从张欧手中接过了什么,便又噔噔噔折返而回。
“——至今为止,朝野内外都还有人说:张欧为廷尉,不过是陛下想要在朝中安插党羽,又实在无人可用,才在矮子里面拔高个,让张欧这个纨绔子弟捡了便宜,沐猴而冠。”
“太后……”
啪!!
只刹那间,窦太后便勃然大怒!
正要出声厉喝,却被身旁的女儿刘嫖轻轻一拉衣袖。
“至昨日晚间,廷尉在长安缉拿下狱的关东刺客,共计八人。”
“——来人呐!”
“——将张欧这个乱臣贼子,即刻腰斩于东市!!!”
——奇耻大辱!
要知道袁盎至死,都还是汉家的奉常卿!
虽然是战时临时任命,并不具备实际行政权,但吴楚之乱平定之后,罢免袁盎奉常一职的诏书,却也至今都还没有颁下!
太子刘荣没走完获立为储的政治程序,却也依然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而袁盎这个奉常卿,虽然也是板上钉钉要离任,但一天没走完政治程序,就仍旧还是汉家的九卿。
至于张欧口中,朝堂内外冷嘲热讽,说张欧‘德不配位’,是被天子启强行提拔上了九卿,窦太后自也是有所了解。
“仅仅只是凭借一个‘治刑名学’的由头,便被陛下任命为廷尉。”
就这么死在了廷尉——死在汉家最高级别的司法部门外?
拿后世的时代来举例,这就好比某部尚书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被刺杀死在了大理寺外。
端坐于御榻之上,目光涣散的撒向殿内,廷尉张欧那且惊且惧的模糊身影,窦太后才刚燃起的怒火,便好似被淋下了液氮般,当即僵在了脸上。
半带盛怒,半带不接的侧过身,隐约看见刘嫖对自己轻轻一摇头;
道出这最后一句话,张欧手中的最后一枚玉符,也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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