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造反要从娃娃抓起】(1 / 2)
“老太君安好!”父子俩齐声作揖问候。“坐,快坐!”老太太见到他们特别高兴,尤其是朱国祥,怎么看怎么顺眼。主要还是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写到了老太太心坎里。她认定朱国祥是个大孝子,所以能作出如此诗句,可怜其双亲都已不在,真真是那人间悲惨事。白老太君说:“俺已经听说了,朱相公这个月底大婚。老生腿脚不便,就不去吃喜酒,且提前送些小礼。”女婢捧上小木盒,里面装着一副玉镯子。朱国祥双手接过:“长者赐,不敢辞,多谢老太君。”白老太君又说:“今后有甚难处,便来与俺分说,老生定然帮忙。”“多谢老太君挂怀。”朱国祥由衷感谢道。又是一阵闲聊,老白员外进来了。白老太君拄着拐杖站起,由丫鬟搀扶着离开,留下他们几个谈正事。待这老太太走后,老白员外拿出一张纸:“两位的户帖已办好,且妥善保管。”“烦劳老员外了。”朱国祥接过户口本。埋头扫了一眼,他愕然发现,父子俩竟与严大婆、沈有容、白祺并为一户。朱国祥的身份是户主,白祺的身份是继子,严大婆的身份是义母。此外,还写明他们属于五等户,拥有下田十四亩,每年夏粮、秋粮该交多少赋税。又注明家有男丁,每年的徭役任务,须折多少钱去应役。老白员外解释道:“俺与严大婆说了,她也答应并户,今后做事方便许多。”明摆着的,老白员外说服了严大婆。父子俩无所谓,并不并户都可以,甚至不帮忙隐瞒田亩也行。老白员外说:“还有一事,村学的学舍已建好。梁学究喜欢装聋作哑,授课时得过且过,俺已决心把他辞了。朱相公可愿做村学先生每月俸酬三百钱,学生给的束脩,朱相公可以自行处理。”朱铭的学问太过优秀,自然不能当蒙学老师,因此朱国祥就是最合适的。父子俩对视一眼,朱铭微微点头。朱国祥拱手道:“承蒙老员外信赖,我愿担任村塾先生。但如何教书,旁人不得插手,否则就请另寻高明。”老白员外有些好奇,问道:“朱相公打算如何教书”朱国祥说道:“村中孩童,不说考进士,能考举人的有几个读再多圣贤书也不管用,我会教他们些别的,例如怎样种田,又如怎样算账。学得这等本事,今后也好谋生。”“便这般教,俺觉得很好!”老白员外非常高兴。且说欧洲那边,乡绅阶层出现之后,同样热衷于兴办学校。免收学费,包吃包住,只教读写和算账,目的就是给自己培养打工人。朱国祥这般教导村中孩童,正合老白员外心意。“取五百钱来!”老白员外当场敲定此事,还预付朱国祥一个月工资,剩下两百文钱是给新聘老师的红包。朱国祥被奴仆带去,与那梁学究做交接。梁学究并没有因下岗而懊恼,对此表现得云淡风轻,他指着一摞书说:“那些都是蒙学读物,白家的孩童,只一個肯学的,其余皆为顽劣之辈。老夫也打过骂过,全无半点长进,索性放任自流。”除了教材,竟还有学生作业。无非抄写生字生词之类,果然一塌糊涂,也就白祧按时完成。朱国祥问道:“这白祧是谁”梁学究说:“白三郎的长子,今年七岁。白大郎育有三子,长子、次子皆已娶妻,幼子则顽劣不堪。白大郎怨俺教得不好,说要把小儿子送去县里读书。白二郎也有两子,皆在县城求学。剩下那些孩童,都是老白员外五服内的宗亲子弟。”两人交接之时,老白员外坐在书房,脸色显得有些阴沉。老白员外叹息道:“俺花了二十年时间,也只把衙吏和长名换了四五成。剩下的只要听话,便可安生做事。这姓祝的不讲究啊,他做主簿两三年,就想干完俺二十年的勾当。”一直在研究八股文的白崇彦,此刻被叫到了书房,他问道:“姓祝的又有什么举动”老白员外说:“他要对乡司开刀了。上个月里,当众斥责袁乡司好几回,夏粮征收若稍有不顺,袁乡司肯定得狼狈滚出县衙。”白崇彦道:“袁乡司德高望重,是当差三十六年的老吏,在县衙里徒子徒孙无数,他说踢走就能踢走的”“姓祝的毕竟是主簿,他若不要脸,谁又能拦得住”老白员外黯然摇头。衙吏那一块,才是白家的基本盘,如今就要被人掀桌子了。白崇彦问道:“二哥如何应对”老白员外说:“他串联一众文吏皂吏,暗暗与之对抗,却正中那祝二下怀。姓祝的以阳奉阴违、拖延办公、老不堪用为由,开除替换了一个贴司,且换上来的那个贴司,竟是他当初手下的反贼!”“姓祝的已经疯了,向知县就不管管”白崇彦难以置信。西乡县的权力结构如下:知县。主簿。押司(县衙办公室主任,刚改名叫典史,是衙吏之首)。乡司(县衙秘书长,主簿不在时,可代行主簿职权)。贴司(县衙各科的科长)。祝宗道完全不讲规矩,多次当众斥责秘书长,又开除替换一个科长。这也就罢了,新上任的科长,居然是曾经的反贼,而且多半大字都不认得几个!他甚至都懒得分化瓦解,直接使用强硬手段,恐怕再过几年,县衙就要变成反贼窝。老白员外说:“向弼这个知县,除了捞钱,就只知吟诗作赋。他不屑于插手吏治,对吏房之事充耳不闻。”“糊涂官!”白崇彦愤懑道。老白员外忧虑道:“俺在想,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征夏粮了。姓祝的把吏员都得罪完,他就不怕夏粮收不起来他敢这般做法,必定还有什么后招。而且,还是冲着俺白家来的。被他斥责的袁乡司,跟俺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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