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71章百年大小枯荣事（1 / 2）

“驸马！”尤孝没有直接带话，而是回忆道：“咱家也算是跟你们徐家有缘，二爷徐岱也跟咱家关系不错！”</br>尤孝此人刚去扬州，接触的是盐商之子，举人王恒远。</br>后来事有不济，他想通过跟徐岱合作，控制淮中十场。</br>结果这件事又被徐鹤给搅黄了，徐家将纲商的位置让给了松江沈家。</br>从此之后尤孝便再也没有跟徐家有过什么交集。</br>不过倒是听说他跟沈家过从甚密。</br>想到这，徐鹤心中暗暗警惕。</br>果然，尤孝接下来的话让徐鹤背生冷汗。</br>尤孝道：“驸马爷，沈琼沈大公子最近离京办事不知所踪，沈阁老念着孙子呢，他想问问你，大公子是不是被驸马爷藏起来了？”</br>孙子？</br>那尤孝口中的沈阁老必然是沈默无疑了。</br>这沈琼被自己干掉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松江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的。</br>除非尤孝成了沈家在京中的同盟。</br>或者说沈默来京了。</br>这两个可能，对徐鹤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br>不过应付眼前才是正事，他微微错愕道：“沈大公子？松江沈家的沈大公子？我来京城这么久，还没跟他见过面呢，沈大公子怎么了？”</br>演得很像，可惜尤孝不信。</br>尤孝阴恻恻一笑道：“是吗？那倒是可惜，你们都是年轻人，又都是南直隶老乡，这么久都没见过面？最近也没见过？”</br>徐鹤看了看尤孝道：“尤公公，我跟沈家二公子，哦，不对，我跟原来的沈家二公子相交莫逆不假，但不代表我要跟沈家所有人都熟悉吧？”</br>尤孝闻言阴恻恻的脸顿时云开雨霁笑道：“哈哈哈，我就是这么一问罢了，我以为兴许驸马会知道呢！”</br>徐鹤微微一笑：“尤公公倒是挺关心沈家的事情呢！”</br>尤孝闻言一愕，接着便笑道：“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驸马多想了！”</br>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朝他们走来。</br>尤孝整了整衣袍，正色道：“驸马，陛下相召！”</br>……</br>等徐鹤见到至正帝时，只见他大夏天穿得很单薄。</br>这句话听起来很怪，但今年这天气着实古怪，九月份最热的天，徐鹤这种小伙子都要穿上两三件，晚上出门还嫌冷。</br>此时的至正帝坐在水边，手拿钓竿，王吉在一旁伺候着。</br>王吉年纪比至正帝大不了多少，但裹得跟粽子似的，至正帝倒好，里面估计就穿了件内衬，外面批了件道袍，头发散在背上，头上囫囵扎了起来。</br>湖边冷风一吹，他衣袖鼓荡而起，头发飘散，确实有点神仙中人的样子，可特么……看起来是真的冷啊。</br>王吉看到徐鹤，小声在至正帝耳边说了句什么。</br>接着他便朝徐鹤招了招手。</br>徐鹤上得近前，看着老皇帝的后背道：“陛下！”</br>至正帝没有回答，目光似乎也没有盯着湖面上的鹅毛管，反而看着远方，用萧瑟的声音道：“华表千年一鹤归，凝丹为顶雪为衣！”</br>沉吟半晌后，他似乎意兴阑珊接着念道：“百年大小枯荣事，过眼浑如一梦中！”</br>徐鹤在他身后听得是心惊胆战。</br>前面那两句出自刘禹锡的《步虚词》，说的是修道之事。</br>后面这句乃丘处机所作，大概意思是说，世间百年的诸多事，最后都会随着人的离去的消散，人生在世也仿佛是一场梦。正如全真祖师吕洞宾的黄粱一梦那样，功名利禄也好，爱恨情仇也罢，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br>徐鹤不知道皇帝念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不过，等皇帝丢下鱼竿转头时，徐鹤惊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对面这位大魏朝的九五之尊。</br>短短十数日不见，至正帝面如金纸，眼袋更是惊人的下垂，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一般。</br>“怎么，见到朕不认识了？”至正帝难得微微一笑，面容和熙。</br>徐鹤赶紧跪了下来，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陛下，这十几日到底出了什么事，您……”</br>王吉闻言赶紧道：“驸马……”</br>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至正帝的咳嗽声打断。</br>徐鹤连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袍子取了下来递给王吉。</br>王吉一脸为难地看向至正帝。</br>至正帝微微一笑道：“我服食金丹，寒暑不侵，虽然用不到这个，但念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你就给朕披上吧！”</br>王吉眼泪“唰”的一下便淌了出来，声音哽咽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