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位父亲的一万年(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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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这个出现又离开,然后再次出现的‘同事’。

一个叫哈坎的人将自己省下来的一点食物递给了我,他以为我是饿的发抖,所以想用这点食物来安慰我。可是,我其实只是愤怒而已。

愤怒于这群终生生活在矿洞底层,没有呼吸过半口干净空气,从未直起过腰走路的人愤怒于他们的善良和逆来顺受,愤怒于压榨他们的矿工和奴隶主,愤怒于贵族,愤怒于整个世界。

我吃完了哈坎给我的食物,也陷入了狂怒之中。我是来寻求安慰的,因为他们是我在诺斯特拉莫唯一见到的‘善良’,我希望他们能给我一点坚持下去的力量。

而我没有得到这种力量,只有愈发冰冷的狂怒。

如无意外发生,我会在那一夜从奴隶主开始杀,并一直杀到我将整个世界变作血海为止。但哈坎和我说,他们在矿洞的底层发现了一个孩子。

他当时虽然使用的是‘孩子’这个词,但说起话来也显得犹豫。我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开始思考到底是怎样的孩子会出生在矿洞里。

于是一切顺理成章,就像每个故事内应该有的转折一样,在矿工们的指引下,我在矿洞深处发现了一个熟睡着的孩子。

他很高,手脚都很长,哪怕是蜷缩着身体躺在泥巴里和老鼠作伴也显得巨大。但真正吸引我的是他脸上的那种神情。

不含半点杂质,既没有被罪恶浸染带来的疯狂,也没有被压迫者们仿佛天生般的麻木与疲惫,而是一种全然的纯粹。

这种神情只属于孩子,因此,尽管他高大、异质,我也立即认定,他就是个孩童。

同时,我还意识到,他不是诺斯特拉莫人。那么,他来自何方?我思考着这个问题,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他带回了我的庇护所。

这个孩子当时还不会说话,只会装模作样的喷出嘶嘶声。我意识到他有点怕我,因为我是半强制性地将他带回来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错误,我开始督促自己转变心态——在这片地狱里,这或许是唯一的一块宝石,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

我当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力量,只是觉得,我有义务将这样的一个孩子教养长大。

以正常的方式,而非诺斯特拉莫的方式。

于是我蹲下身,开始和他道歉。

在刚开始的几秒钟内,他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于是我开始重复道歉这个单词,反复强调,并直视他的双眼。

在嘶嘶作响的声音里,他就这样学会了诺斯特拉莫语的第一个单词,并立刻开始无师自通地学会其他所有单词。

他开始询问我是谁。

老实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不想告诉他。

卡里尔·洛哈尔斯这个名字若是从最古老的诺斯特拉莫语进行直译,并将贵族们安置在其中的隐喻完全剔除干净,那么,这个名字大致可被翻译为手染鲜血的处刑人。

这不是个好名字,但我终究是要告诉他的,隐瞒和说谎都不是正确的对待孩子的方式。如果我是他,我想被欺骗吗?我当然不想,将心比心之下,我将这个名字告诉了他。

他开始复述,并从蜷缩在墙角的状态逐渐转变为半蹲。我注意到了他看似瘦弱的身体上均匀分布的肌肉,出于对人体解剖学的了解,我立刻发觉,这个孩子的肌肉分布绝非自然。

那是一种专为猎杀而设计的肌肉,每一块都绝非自然能够诞生,至少,在人类的身上不可能自然诞生出这样的肌肉。

我开始产生疑问——他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

随后,他告诉我,他饿了,并问我要不要吃老鼠。

这似乎是我保持专注最久的一次。

在这片黑暗里想要保持自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永远在侵蚀我编造出的这个谎言,以及卡里尔·洛哈尔斯这个名字所代表着的一切。

我不能逃避,甚至不能退缩,因为这片黑暗就是我自己。

我只能待在这里,并聆听、观看所有人的故事。我已经讲述了赫洛克军士与卡里尔·洛哈尔斯两个人的故事,而这里永远都有新故事可讲,比如

啊,就拿他来说吧。

你看得见吗?就在黑暗那边,那个新访客,穿着阴郁的蓝色盔甲的那一位。

他叫阿莱尼安,来自午夜之刃的第一连。他的死因很简单,死于真空带来的缺氧和失温。

他和他的兄弟们为了执行一项任务横跨了半个黑暗的银河,只为了在群星中找到千百片盔甲的碎片之一。他找到了,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舰船受创,虚空盾被混沌之力轰击穿刺,随之而来的舰体损伤将他吸了出去。在死前,阿莱尼安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紧紧地握住双手。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脸孔结冰,并彻底死去。

九十二个泰拉时后,他们从黯淡的群星中找回了阿莱尼安的尸体。他们设法打开他的双手,拿走了一块黑色的甲片。

为了做成这件事,阿莱尼安最后被安葬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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