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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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风穿过街道,带走漂泊者对温暖的温柔幻想。这座严寒交迫的城市仿佛被遗忘在世界尽头的荒凉宫殿。海的边缘,在港湾荒废的地方零散的花草长出了细细的嫩芽。

新的一年,元宵节已远去。安琪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或者说,回到了她因为音乐和生存保障不得不回去的地方。我已记不清隔在这座城市的喧嚣和堵车中的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即使我们的心能听见彼此——却也无法越过城市的尘埃和拥挤。网络能代替的是寂寞尽头心灵的偶尔倾诉;却不能替代因为现实遥远距离,身心的寂寞。安琪的气息亦仿佛随着薄凉的春风东飘西荡,随着春天的消逝渐渐朦胧,最后在夏天的歇斯底里中愈发朦胧。

人们时常习惯将爱情比作烟花。她们有着同样的寂寞,美好、艳丽、决绝、神秘、从容、希望或绝望。然而,想象若太美好,往往容易出现幻灭性的可能——他人或自我的幻灭感。沉浸在对安琪的思念中,使我感觉自己仿佛一座繁华都市的过客。谁又在城中滋生了朦胧的烟雨,伴随着安琪的轻舞飞扬!

三月有阳光的早晨,我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浩浩荡荡的车流与行人。人们神清气爽地穿梭在马路红绿灯下与各处出口和入口,脸上似乎没有过多热情,却也生机盎然的模样。于是,我想出去走走。

楼下汽车平静地停在那里,没有因为阳光的来临庆幸或者悲哀。我不知道这该算是它们的庆幸或者悲哀——不具备人类思维情感的庆幸抑或悲哀。只知道,我有时候是羡慕它们的,羡慕它们不存在无情感的颠沛流离。车窗上的露水已消逝,阳光洒下点点温和,在这样温和的天气里我决定去看望安琪:

——“喂、若文。”

“安琪,我在你家楼下呢。请问你在家吗?”

“嗯。你等我一会吧。”

我站在花园前的铁门下。片刻,门应声而开。站在门口的是安琪家整理花园兼做饭的刘姨,一位四十多岁吃得圆滚滚又似水蜜桃的女人。

“若文先生,你来啦!安琪小姐正在房间里呢!你赶紧去看一下她吧,”这位温厚的中年妇女说着湿润了眼角。“安琪小姐这几天一直都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饭又很少吃,又不想和家里人说话。整天陪伴她的只有自己和那台钢琴。唉!整个人都没精神了,这不、有时候我给她送饭去看到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的痕迹。唉——”“刘姨!请问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焦急和些许冒失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唉!”这个圆圆的女人开始叹息,“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家先生和太太让安琪小姐放弃自己的事情,去做他们安排的事——说是要进家里公司做事来着。唉、我说得不是很清楚。反正情况就是小姐不能做自己的选择,要接受先生和太太安排的工作。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会不知她的心情。”这个中年妇女顿了顿,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我们已经走到安琪的房间外——“我先忙去!”这个叹息的女人适时走开,“再见!”

“再见!”我回答。

在敲门的同时我做个深呼吸好让自己平静些:“安琪!是我,若文。”

片刻,房门打开。安琪站在门口脸庞上浮着一贯优雅的微笑:“若文,你来了。”

我进入房间,幽雅简洁的房间比平时空旷了些,落地窗旁那台优雅的黑色三角钢琴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旁边凌乱地摆放着打开的钢琴谱和一些古典书籍。

“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些零乱的东西。”安琪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脸颊微红道,“刚刚因为忙着洗漱,没来得及整理来着。”

“没关系!”我望她一眼,“安琪!坐吧。”

“不了,若文,我去为你沏杯茶吧。”我想说不用,安琪已离去。

我帮安琪将房间简单地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安琪将两杯茶端过来:“若文!谢谢!去洗下手吧。剩下的稍后我来整理好了!”

我没有推辞。

“安琪,许久不见,这些日子过得怎样了!”我们侧身坐在沙发上,彼此凝视着对方。“看你的样子,是生活上遇到什么问题来着?”我说。

“其实,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已。”安琪喝了口茶,沉默顷刻,“我家里人打算让我放弃现在的工作,从而接受公司的事情。家里人说自己老了,而公司的事情我弟弟一个人顾及不过来,很多东西都需要我的帮助。他们说以前我还年轻,选择了音乐,不怪我。可是现在不能如以前那样子了,不管我喜欢与否。”安琪说着轻轻的靠在沙发上,略显憔悴的脸庞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疲惫。

“安琪,你是什么想法?有没有想过暂时放下目前这份工作之类的,我的意思是说要是到时候真的接受不了的话再拒绝好了。”

安琪淡泊:“音乐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这你知道。”

我望着她:“我知道!也许——”

“当然啦,他们说自己所做的只是为了我好,没别的意思!这些我以后都会理解的。可是若文,以后——那是个虚无缥缈的说辞,谁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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