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私塾被关（2 / 3）

同时柳氏是个识大体的贤妻，简忆柳记得以前家中庶子庶女都会得到很好的待遇，并且能和她一样上下学堂，识文断字。

柳氏从小就教导简忆柳：“文字是这世间最美的事物，往后，无论贫富贵贱，都要养成好读书的习惯。对你是这样，对你的后辈们亦然。”

这个习惯简忆柳也一直保持着，即使到了乡野间她也没丢弃，每天至少会看一篇诗词文赋。

柳氏死于风寒，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柳氏因操劳过度染上风寒，因为事情繁多便一直拖着，谁知越拖越严重。到最近，陈年旧疾一起被翻出来，就算神医出世也无力回天。

最寒冷寒冬，柳氏离开人世。此后几年，简忆柳都没感受到过如此严寒的冬日。

乡野间的日子虽然清苦易受人欺负，但是翠草丛生，稻米油亮，景观甚美。

乡野间的环境和京城后院里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京城后院里种了不少名贵娇花，春天看时，整朵整朵得开，明艳靓丽。而乡野间大多是绿色植稻，清新可人。二者各有千秋，也让简忆柳体会不同的风景。

这段时日，简忆柳读了不少陶渊明的田园诗，深有所感。

“母亲，乡野间也的确好玩。无拘无束，不用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孩童众多，虽小但也懂事。个个活泼好动，比家中弟妹们可爱许多。”简忆柳俯在桌案上，借着门外月光，写下这样一小段文字。

她有记事的习惯，这是母亲教给她的，以前母亲在时，她便写白天趣事。如今母亲去了，她便只想把趣事写给母亲听。

“天色不早，母亲要早日休息，祝好梦。”简忆柳微微笑着，补了一句在末尾。

写完后简忆柳收笔，上塌睡觉了。

*

翌日一早，简忆柳便被饿醒了。

她简单洗漱后便去了厨房。

厨房的老嬷嬷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老年人觉少，醒得早，所以庄子里做早饭的任务便交给了她。

“小姐怎地起这般早？”邱嬷嬷惊讶道。

“饿了，睡不着。索性便起来了。”

“昨晚小姐迟迟没回来，老奴只好把饭菜放在锅里蒸着，这样才不会冷掉。只是老奴等到戍时也没等到小姐回来，无法先回去了。今早来厨房看时，那份晚饭还在，小姐当是没吃什么东西的。老奴给小姐盛些粥来。”邱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盛好了米粥。

简忆柳微愣，昨天她和王姜氏吵完嘴后便径直回房了，路上也没碰见什么人。没想到邱嬷嬷居然等她那么久。

“昨天回来太晚，不大有胃口，便没来厨房。下次如果我回来晚了，不用等我，夜里冷，嬷嬷少吹点风。”

“好。小姐想在哪里用膳？老奴去摆。”

“摆在这吧。”简忆柳走到一桌前坐下，太饿了，已经不想回房用膳折腾了。

“是。”邱嬷嬷应着，把米粥端上去后，又从蒸笼里拿出几碟小菜和几个馒头出来装盘端在桌上。

“嬷嬷用过膳了吗？”简忆柳问。

“回小姐，未曾。”

“那坐下来一起用吧。”简忆柳温柔笑道。

“也可使不得！”邱嬷嬷慌忙摆手，连连摇头，“小姐是小姐，老奴是老奴，如此不成体统。别人看见，是会说小姐管束下人不当的。”

“这有什么？我自来了这儿，每个人都瞧不上我，认为我是个落魄小姐，失了父亲的宠爱和京城的地位，以后都只是个普通人。和她们也别无二样。只是个空有小姐名头的娇气包罢了。况且这里是乡下，连礼数也没几个周全的，怎么会在意这些呢？况且我来这里数日，只有嬷嬷敬我，我心里也甚是喜欢嬷嬷，把嬷嬷当自己人。自己人吃饭，当然可以同座了。”

“小姐到底是小姐，即使如今家中不是夫人掌权，但是您嫡女依旧不会变。这里的人都是蠢才，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小姐说把老奴当成自己人，老奴叶甚是开心，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邱嬷嬷朝简忆柳行了一礼，然后在桌案下首位落座。

“倒不想，嬷嬷有如此见解。”简忆柳有些惊讶。

“小姐可能不知，老奴年轻时是侍奉在主子身旁的大丫鬟，只是后来求了主子恩典嫁给了庄子上的一个小厮，余生也便呆在这庄子了。要说见解，自然还是小姐有大卓见。老奴年轻时便想读书识字，奈何自身蠢笨，即使在主子身边，也只识得几个算账时常用的数字。小姐不仅才华出众，而且心肠也热，愿意教乡间孩童们识字，实为大举。”

简忆柳摆手：“哪有那般好？只是无聊时为解闷罢了，何况那些孩子们也愿意学，乖巧听话。”

“唉！”邱嬷嬷重重叹了口气：“不瞒小姐，家中孙子在村中私塾上学。他乖巧懂事，也愿意念书。可惜半月前村中的私塾先生突然关闭了私塾，还把钱退了一半回来，告知我们他以后不再教书。这乡间本就偏僻，十里八乡就这一家私塾，他这一关门，这附近所有的孩子都没有念书的地儿啊。”邱嬷嬷满脸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