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进城（1 / 2）

没等顾九盈去找裴言澈，他就已经主动来找他，脱去了身上的铠甲，穿了一件暗绿色的粗衣棉衫，墨发以布条松松半挽，满身素简，看起来不像是皇家子弟，倒像个寻常百姓。

顾九盈刚洗干净身上的血腥气，一出门正与他撞见，不由一愣：“你这是干什么去？”

“进城啊？江州城破，但对百姓生活影响不大，我答应过等城破要好好补偿你的。”

顾九盈错愕后，有些哭笑不得：“我对吃食没什么挑拣，也用不着补偿，江州城里肯定还有不少余寇没有清剿干净，你现在过去风险太大万一出事怎么办？”

这边顾九盈正说着话，那边甘隆一出帐篷看到裴言澈这副打扮，脸拉得八丈长火急火燎地就冲过来。

裴言澈顿时就变了脸色，一把从路过的兵卒手中夺过缰绳，翻身就跃上了马背，向顾九盈伸出手：“快上来！”

“殿下！”甘隆脚程加快向这边追来，喊得声嘶力竭。

顾九盈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快，阿九！”裴言澈眼神明亮，话里带着些央求的意味：“要是被甘隆抓到就惨了，阿九......”

终是架不住他软磨硬泡，顾九盈一咬牙将手放入他手中，一同上了马背。轻抖缰绳，马儿便如一只离弦的箭般蹿了出去，一骑绝尘，甘隆紧赶慢赶只得对着一片飞扬的尘土捶胸顿足。

裴言澈将双臂环在顾九盈的腰身，一路纵马飞驰，迎着风，他额前的两缕碎发恣意飞扬，颇有些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仅是一身粗布就已经叫人移不开眼，很难想象从前得天独厚、轩裳华胄的三皇子究竟该是怎样的风采。

到了江州城，门口的侍卫已经换了一批，凡是出入城的百姓审查都极为严格，顾九盈还有些担心他们怎么混进去，裴言澈就已经将马随手递给一个侍卫，牵着顾九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江州城中没有了从前的繁闹景象，可日子终归是要过下去，已经有不少摊贩开始重新操持着开门营业，裴言澈一边带着顾九盈沿街闲逛，一边道：“江州百姓能有现在的安稳都是因为你。”

顾九盈不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两军交战只看胜负，很多时候难以顾全无辜百姓的死活，要是没有你，我为了节省兵力消耗，选择的方案只有引水灌城。”

裴言澈缓缓地解释：“那时候江州城即便攻下来，我也只能得到一座死城，哪里看得到如今的景象。”

等临近午时，街上越来越热闹，走街串巷的商贩也开始挑着扁担卖力的吆喝着，裴言澈带着顾九盈到了他们常去的一家酒楼，虽生意算不上好，但也有陆续的客人进店吃饭。

两人在一处窗口坐下，秋日里阳光乘着清爽的微风泛起金色波浪，偶有浮云掠过，气温不干不燥，舒适极了。真是少有的清闲，顾九盈专心地望着窗外人来人往，裴言澈在她杯中倒了茶，便专注地看着她。

顾九盈被看得不自在：“好好的风景不看，盯着我做什么。”

“我在看风景，不过你眼中的风景在窗外，我眼中的风景在眼前。”

顾九盈丢给他一个嗔怒的眼神，故作淡定地低下头，吹了吹水杯上漂浮的茶叶。

裴言澈的杯中依旧是清水。

“派出去追杀的二皇子的人都叫回来吧。”

裴言澈蹙眉道：“为何？”

“狗急跳墙，他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要是将他逼得投靠京城，对你百害无一利。”顾九盈低声道：“江州城破之前，我收到一个消息，二皇子有意向大皇子求援，大皇子原打算出兵相助，只是被身边的人劝阻了，北疆的事情他还没料理干净，再掺和到你和裴言浔之间，就是两手腥哪头都顾不过来。”

“你现在已经占领了江州，要是再追着裴言浔不放，大皇子还需要裴言浔来牵制你，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你杀了他，定会抽人手来对付你。”

裴言澈不甘地攥紧了茶杯：“我不该叫他逃了。”

“谁能事事料得到，我之前还觉得你拿下江州城很悬呢，现在你不是照样做到了。”顾九盈安慰他，话语里带着一抹调笑。

裴言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笑，这一笑便如沐春风，显得平易近人。

另一桌有衣着华丽的贵女不住往这边看，脸颊绯红，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犹豫了好久才步履娉婷地走过来，对着裴言澈屈膝道：“敢问郎君贵姓，瞧你们像是外乡人，最近城中不太平，不知可找下了落脚处？”

顾九盈好整以暇地看着裴言澈，他眼神清明，不见异色：“不劳娘子费心，我们已经找好了住处。”

那贵女明显有些失望，还是孜孜不倦道：“可是住在福香雅居？”

一个姑娘这样追问陌生郎君的住所明显是不合规矩的。

裴言澈微微皱眉，顾九盈在他出口伤人之前急忙接起话茬：“对！就是要暂住福香雅居，姑娘住在那里吗？”

那姑娘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几分红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