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许诺（1 / 2）

二皇子眼含玩味看向谢锦韵：“你是何人？与顾九盈是什么关系？”

他的身份特殊，原本应尽量不要出现在二皇子的面前，可为了护下顾九盈，他已经做好了承担罪责的准备，二皇子要是追究，他便以报杀父之仇的由头，将罪名拦到自己身上。

可现在找回了皇后，这件事就平息了大半，顾九盈顶多就是个囤放烟花不当的罪名，谢锦韵此时出现便显得不合时宜起来。

面对的诘问，他袖笼中的拳头紧攥，自己来这世上之后，唯一的至亲就是因为眼前人的一道口谕丧命，如今仇人相见，对方却压根儿不记得他，怒火在胸腔中燃烧，五内具焚，恨不得当场手刃了他。

“殿下......殿下他是我哥哥。”顾九盈虚弱的声音如一瓢冷水兜头浇下，谢锦韵这才清醒了几分。

“哥哥？”二皇子有些纳罕：“亲哥哥吗？孤怎地没听你提起过他。”

“兄长体弱大多时候在养病，他并不知道我所行之事，所以就没与殿下说起过。”

二皇子仍旧心存狐疑，他此前也调查过顾九盈的身份，不过主要集中于她与萧家之间的关系，商人的关系本就错综复杂，他又是个长袖善舞的，所以对他身边的人际关系并不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会冒出一位甘愿替他受罚的哥哥来，一时倒有些好奇，转过头又看向谢锦韵，仔细地打量：“听人刚才传，你姓谢？”

谢锦韵如鲠在喉，点了点头。

“你姓谢，他姓顾，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二皇子好整以暇地追问。

皇后见他没完没了，不由眼底也染上了几分凝重：“世间亲疏哪能凭借一个姓氏来衡量，表兄弟之间也有姓氏不同，就不能做亲属了吗？”

二皇子眸子露出几分调笑，话语却锋锐如刀剑：“母后，我不过是奇怪罢了，我亲兄弟之间尚且勾心斗角，权利倾轧，他们表兄弟一个却能为了另一个舍生忘死，我看了心下就有些不痛快。”

“母后，你知道的，过几日我就要请三弟来江州做客叙旧了，要是因为您的缘故，他与我翻脸，您会向着谁，是亲生儿子，还是我这个半道上捡来的？”

这话算是逼问到了皇后面上，她向来端庄自持的面容如面具碎裂般一寸寸的土崩瓦解，眼中透出难以名状的惊恐与哀伤。

“殿下，殿下误会了。”为保皇后周全，此时也顾不得背后的伤痛，顾九盈伏跪在地，卑躬屈膝：“殿下误会了，我与谢郎君不是表兄弟关系，我们......”

顾九盈话说到此，似乎十分难以启齿。

二皇子蹲下身拾起鞭子，用鞭柄挑起了顾九盈的下颌，眸中锐利如隼：“说啊。”

“殿下应当知道，属下曾有过个不近女色的传言，他就是原因。”顾九盈说完已是极为难堪的模样，苍白的脸写满了狼狈。

二皇子怔了怔，转头看了眼谢锦韵，见他身姿颀长，姿容不俗，当即就懂得了顾九盈的意思，一张脸上从不屑，到震惊，最后索性起身哈哈大笑起来：“世人皆因伦理束缚，所爱不得，所思不得，你倒是聪明，假借伦理之名行龌龊之实，有意思得很。”

他扭曲的心境在这一刻得到满足，这话中的所爱与所思，分明就是在指自己对皇后，大有与顾九盈惺惺相惜之感。

顾九盈眼睫微微颤抖，余光看向谢锦韵，他垂着头看不见神色，却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此刻的屈辱。

虽然两人从前也说过这样的玩笑话，可那毕竟是私底下，两人都知道顾九盈是女子，当不得真。

但此刻，玩笑话被当众示人，仇敌还以此将他划到同一阵营中，他似乎也成为了罔顾人伦，悖逆无耻之人，谢锦韵只觉得羞耻又挫败。

“来人，送顾郎君和他的......内眷回家。”二皇子故意将“内眷”两字咬的极重，顾九盈甚至能感觉到谢锦韵身形明显的晃了一下。

他破天荒的屈尊降贵将顾九盈搀扶起来，任由谢锦韵将她带走。

外面已有马车等候，两人一起进了马车，背上备有止血散，谢锦韵给她用上止住了伤口处不断往外渗的鲜血。

药粉灼烧着伤口，顾九盈疼的满头大汗，半分都动不得，谢锦韵为了叫她舒服点，将肩头借她依靠着。

顾九盈声音虚软又透着朦胧：“兄长怎么来了？”

谢锦韵道：“皇后失踪这样的大罪，你必定不好交代，我与他有杀父之仇，做出此事师出有名，便来了。”

顾九盈靠在他肩头，听他语音沉沉，又惊又怕：“兄长怎能这样冒险行事，我说过了他不会杀我，你以报仇为名出面替我顶罪，依他的性情，必会要你的性命，这不是叫我心里更难受？”

“他不会杀你，也不会放过你。”谢锦韵一句话就将顾九盈的话堵住。

皇后在二皇子的心中不同于寻常，那就像是恶鬼在人世间最后一丝理智的牵引，看他今日癫狂的模样才算是真正见识到这一面。

只是令顾九盈没想到的是，皇后竟然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