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子不学断机杼（1 / 2）

村里空地不少，赵春来和媳妇从老赵家搬出来选了离赵家最远的一片地方开始盖房子。

房子没盖好之前，他们夫妻就暂时住在了王大娘家，春来的腿伤自然还是由顾九盈给看顾，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接好了关节，修养一个来月就能好的差不多。

只是赵春来过去把自己挣的钱都交给了赵婆子，现在也是净身出户，为了能让他们维持日常生活，顾九盈给他们留了些钱来应急。

老赵婆子还不死心，带着赵金宝来闹过两回，不过春来放了话，如果再过来就不留情面，直接提着赵金宝见宗族耆老，赵婆子这才怕了，不敢再来折腾。

除了这件事，最叫人津津乐道的还属春来媳妇的哑巴症被顾九盈给治好的事儿。谁都没想到，从前瞧着不着调，憨傻的黑胖丫头，背地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本事，不仅认识草药还会给人治病。

村里人生病一般是找巫医来看，少则二三两白银，多则十几两，而且花了钱还未必能看好，所以多数人生病都舍不得花钱，能拖就拖。

但是顾九盈看病的价格极低，两文钱就能诊脉，五文钱就能治疗，就算需要开药也不用花太多钱，有物的拿物抵，没物的一包药材也就八九文钱，寻常人家都掏得起。

来看病的多是些头疼脑热，倒是用不了多少功夫。

起初刚得了信儿的人们还有些怀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找顾九盈瞧病。

逐渐病瞧好了，传出去，附近村庄的人也知道了顾九盈的名头，来看病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每天院里几乎都有人来排队。

收益少归少可是细数起来，每天至少都有一百文钱进账，福贵作为顾九盈唯一一个小学徒又兼小帮手，每天也能分到二十文钱做薪资。

王大娘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家那个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小兔崽子，也能赚到钱了，而且一天就是二十文，一个月积累下来就有六百文，比半吊钱都多，都赶脚力工出山一趟了。日子有奔头了，瞧着阴天也算好天气，整天挂着笑喜气洋洋的，逢人就说福贵这小子拜了个好师傅，可算是有出息了。

久而久之，那些整天把孩子送到林茂才那里上学的家长坐不住了。他们每天倒贴上钱给林茂才供孩子读书认字儿，结果上了一年学，孩子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会写呢。

瞧瞧人家小福贵，不光能跟着阿九学本事，还有钱拿，谁瞧着不眼红。

这天，林茂才照常领着孩子们在私塾里摇头晃脑，颂着《三字经》。

念到“子不学，断机杼”的时候，李老三家的虎子在自己的课业本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只大花猫，左右端详，美滋滋；

念到“亲师幼，习礼仪”的时候，沈家的山子拿石子砸了张家的石头，捂嘴偷笑：“石子打石头。”

“把林茂才叫出来！这学我们不上了！”一声高喝，惊醒了在堂前打盹儿的林茂才，他睁开眼时，学生们的脑袋都已经探出了窗外，兴高采烈地看热闹。

他把红柳教鞭装模作样的在桌子上敲了敲：“课堂之上，不许喧哗，肃静！”

门外的高喊声，依旧不断：“林茂才，你出来！我今天非得问你讨个说法才行！”

林茂才皱起眉头，走了出去，媳妇刘氏和女儿娇娇正挡在来人面前，厉声怒道：“李老三，我看你是专门来找事儿的吧！鬼叫什么！我们当家的可是读书人，正在里面传道授业解惑呢！”

刘氏每日听着林茂才之乎者也，脑袋里也灌进去写墨水气儿，说话一套一套的。

林茂才洋洋洒洒走出来，姿态高傲，张口就数落：“李老三，这还没到放学点儿呢，你要是有急事想叫虎子回家，跟我说一声就行，干什么在这里大吵大闹，让孩子看见岂非说你这当父亲的有辱斯文呐！”

谁料，从前对他毕恭毕敬的李老三手一挥：“我管你是斯文还是撕书，我问你，我家虎子来你这儿上学一年了，为什么回家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你要说虎字难写，孩子没学会也就罢了，子字呢？子字也不会！”

林娇娇站在林茂才身后，冷哼着道：“原来是来兴师问罪来了，你们这些当父母的，遇事不要一有什么就责备先生，也该看看自己孩子的天资够不够，有些人脑子开窍，一看就会，虎子就属于脑袋里没灵气的，干学不会，神仙也没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我家虎子脑子不灵光，是个傻子了？”

“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李老三气的指着林茂才鼻子骂道：“我辛苦挣钱，把大半的花销都给了你，到头来就得了你一个我家虎子脑子不灵光，你还配教什么书，退钱！”

一听到退钱这两个字，刘氏顿时就炸了：“退什么钱，退什么钱！是你自愿把孩子送到我家来上学的，我们可是认认真真教了的，你家孩子自己脑子不够用还赖别人！”

刘氏的嗓门尖锐，一嗓子下去，邻里街坊都听见了：“真是不要脸啊，我们当家的是有秀才功名的，秀才知道吗，不说全村，就是到镇上满大街人也难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