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会(2 / 2)
见扈明燧欲言又止,晏和说:“朝堂上这些事,本王不想再理会。此次辞官,不会再回护国寺,若你有打算,趁早。”
“王爷要去哪里?我跟着你去。”扈明燧道。
“你跟不了。”晏和说,“你是扈家人,于大荥有你的使命,但那与本王无关。”
扈明燧突然掀袍下跪:“王爷三思!”
“你也看到了,摧雪剑出,皇帝和储君是何反应。”晏和冷了眼,”本王无力去挽救一座将倾的大厦,千百年来,大厦倾,再起高楼乃是平常,顺其自然即可。”
“王爷……”
“无须多言。”晏和道。
扈明燧黯然离去。
天边铅色厚云掀起波澜,西风狂吹,将南墙下一棵银杏的黄叶扯了个干净。
扈明燧回到家中,父亲和妹妹都在等候他。
他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对父亲扈昶英说:“王爷很失望。他意欲退出朝堂,更别谈扶助太子殿下了。”
“那些事,不是太子做的,你说了吗?”扈娇急切问。
扈昶英抬手按下扈娇:“关键不在此处。天下将乱,晏王只是选择了守护另一头。”
“父亲英明。”
扈娇惊讶:“什么意思?”
“晏王府来自江湖,二百年前的晏王,一人一剑,抵挡千军万马,帮高祖打下天下,高祖封其为王,可晏王借皇家的力量平息江湖之后,还是回到了江湖,二百年来从未真正进入朝堂,先晏王亦是死于江湖之乱。”扈昶英道。
“如今的江湖,亦是风雨欲来。”扈明燧说。
“你们说的江湖,是哪里的江,哪里的湖?”扈娇发问。
扈昶英看着女儿倔强的脸,笑道:“娇儿不识江湖,正是晏王府的功劳,否则天下只会更乱。”
扈娇不解皱眉。扈昶英却没再多说,扈明燧亦是失魂落魄不想言语。
扈娇回到闺房,顿觉她十七年来生活的这间屋子,不是安乐窝,是一张鼓,四面雕花的窗扇不是墙,是牛皮鼓面。
她被蒙在一张鼓里,对天下情势一无所知。任她才情出众,任她枪法绝顶,也只是上京女子的众,上京闺阁之顶。
所有黑暗和血腥,都被父兄和晏王这样的人,挡在了她们看不见的地方。
扈娇想到了晏王妃,她曾在平乐的探春宴上一语揭穿过这些假象。只不过当时没有人当真,她听人说起,是被人当笑话传来听的。
扈娇倚着窗,看着外面呼呼风声扯得树影飘摇。扈夫人带人进屋来,立刻让人把她拉进来,把窗子关了。
扈夫人笑容明媚,兴高采烈,未曾察觉女儿的异常,自顾说着:“来,这是今日宫里送来的新料子,掌殿传话说娘娘觉得比上次的好,但还是拿来让你过目,若觉得好,便用这个,若都不满意,再让织造局做新的。”
扈娇见娘亲被那金丝红绸映得满面红光,显然比她蒙得更深。她扯出苦笑道:“娘觉得哪种好就用哪种。”
“我倒是觉得上次那块更好,这块虽然华贵,但是……”扈夫人又唠叨起来。
扈娇看着她娘,突然体会到父兄的心情,便配合着娘亲的喜悦,不去惊扰她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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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有江湖势力闯入京城,金鳞司与城防营将贼人诛杀,但伤亡惨重。
第二日,晏王被皇帝传召入宫,闭门与圣上谈了许久,晏王第二日便去了金鳞司上值。接着尚书省的文书很快下发,原是将金鳞司独立出来,晏和为指挥使,只直接听令于皇帝,有先斩后奏之权。
权力巨大,朝野震动。晏王和圣上各退了一步,晏王妃刺杀案和禅域山庄案就此不了了之,晏王不再为朝廷做事,只专注于金鳞司职权,管束江湖势力,却得了先斩后奏之权,以镇住夺嫡两派的不轨之心。
经此一事,江湖上蠢蠢欲动的势力再次平静下来,夺嫡的波诡云谲才刚刚开始。
过几日便是盛大的望云山坐论道,大荥盛礼佛参禅,亦重视道家风水。皇族中,皇后爱礼佛,丽贵妃则是信奉不争的道教,两人皆提前一日盛驾而去。
上京的贵族十有八九都去了,信佛的求佛,信道的问道,晏和也要带着魏绵去凑热闹。
魏绵已经突破了风雨剑第二层,正是练得废寝忘食之际,哪里也不想去,可晏和说回来就给她第三层的剑谱和心法,她便毫不犹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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