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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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向云苇表示赔罪,陆浔第二天天未亮时便将招生单子贴到了祁家私塾大门上,两扇门上一边一张,很是醒目。

贴完单子,他又回许家祖宅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与往常一样的时间才去私塾,假装与这件事情毫无干系的样子。

等他走到私塾门口,果然见到不少学子挤在门前凑热闹,他们中什么议论的声音都有:

“什么云间女子私塾,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看这上面写的地址在新安街,想来是不入流的人家办的,成不了大气候。”

“有意思得很,女子私塾,倒可以叫舍妹去听一听,没准能获益一二。”

“依我看,这办女子私塾的恐怕不是一般人,只凭这是全天下第一家……”

看门书童怒冲冲就要将两张单子揭下来,嘴里还不停咒骂:“竟敢到我们私塾门口贴这种东西,要是被我抓到,定剥他的皮!”

围观学子却笑他:“小书童何必生气,有道是‘君子和而不同’,京城这么大,难道还容不下一座女子私塾吗?想来咱们先生定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哈哈哈……”

笑声中忽然多出几声恭恭敬敬的“先生好”,陆浔转头,发现祁致修也来了,正背着手昂起头颅,仔细看单子上的内容。

大约是做贼心虚,陆浔尴尬地只好往旁边望去,尽量不与祁致修对视。

“女子私塾?”祁致修也发出与众人一样的疑惑。

“是啊先生,不知是谁办的。”围观学子道。

祁致修对着单子观望一会,没有再说什么,便往里面去了。学子们自觉无趣,也都散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

小书童向来看祁致修脸色行事,可是今天的祁致修并没有对此事表现出批评或者赞扬的态度,他一时拿不定注意要不要揭掉,因此只好一路小跑到里间书房,向祁致修请示:“先生,门上的招生单子可要摘掉?”

祁致修想了会,才答:“摘了吧。”

“是!”书童又问:“先生,您不想知道是谁要办女子私塾,又是谁将单子贴到咱们门上的吗?”

祁致修是人精一般的存在,稍微转动一下脑子,心中便已了然,只是不愿当着众人面说出来而已。他不想学子们还继续为这种事分神,也不想对此事发表诸多看法。“只要别挡着我们私塾的路,管他是谁要折腾只管折腾去吧。”

“可是先生……您不觉得对方是在向您挑衅吗?”

祁致修抬头看了一眼书童,悠悠道:“她的脾气确实如此,不过谁让我弟弟心仪于她呢。现在弟弟还在与西蜀大军周旋,我犯不着为难一个姑娘叫他担心,罢了,此事就这样吧,揭了单子,就当从来没有出现过。”

书童听得懵里懵懂,他不知道祁大将军心仪哪家姑娘,更猜不透这姑娘为何要与祁家私塾为难,只不过先生都说算了,那就算了。“是,我这就去揭了。”

陆浔在私塾战战兢兢一整天,一直到下学都没有动静,心里才算踏实些。他生怕祁致修动怒,执意要追究贴单子的人,那他恐怕就要暴露了。

出私塾门口时,同窗们皆在讨论祁致修在课上提到的,北梁使团明日入宫觐见之事。

“这北梁狗贼,竟敢堂而皇之进我朝堂,真气人!”

“谁说不是呢,明明是刀下败寇,却能享贵宾待遇,说出去只怕人惹人耻笑。”

“没办法,谁叫他们那位萱妃娘娘得宠呢,听说陛下已经两个月未曾早朝啦……”

“满朝大臣竟无人能劝告陛下吗?可笑咱们念这些书到底为何要做官!”

此时一位学子神神秘秘地小声告诉大家:“我舅父是礼部侍郎,听他说就连太子殿下劝陛下都被斥责了,还命太子殿下在东宫闭门思过,没陛下的允许不准出东宫。就这样,还有哪位大人敢进谏啊?谁不怕掉脑袋呢!”

听到此处,陆浔只觉心酸,只怕大靖内里没乱,就被外敌瓦解了。他与在场的所有人一样,求取功名只为一条光明正大效忠朝廷之路,现在看来这条路似乎越来越黑暗,越来越叫人看不到希望,眼前似蒙了厚重的大雾,伸手探寻也找不到方向和出路。

他一路闷闷不乐,虎子在家做了晚饭,他却并不想这么早回去吃,便拐了个弯去新安街找云苇。虽天已黄昏,云苇的小院里还有前来报名的女学生,她和周葭忙着登记发书本,一时并未注意到陆浔的到来。

陆浔在一旁不出声,静静看着这些女学生,有的年纪不过七八岁,大点的也才十五岁不到,更大年龄的女孩都已及笄,几乎没有读书的可能性,家人只怕早早就为她们找好了婆家。虽然云苇的私塾并没有年纪限制,但大靖的普通女子嫁人后都相夫教子,鲜少有人能为自己的命运做主。

但谁都没想到,人群中出现了一位挽着妇女发髻、衣着朴素,眼神怯缩的女子,她缓缓走到周葭跟前,低声询问:“女先生……请问我能来……上学吗?”

周葭见她年纪除了比秦姨娘小,恐怕比在场所有女子都大,心里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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