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3)
两个大男人相顾无言守在军医帐前。
约摸半个时辰后,刘医士慌慌张张从帐中小跑出来,神色焦灼,手中还拿着沾血的纱布。他来不及歇口气就赶紧向祁致清报告:“将军,李姑娘中的箭上有毒,本来伤口不深,毒性不算太厉害。可惜救治的时间耽搁太长,毒性已经蔓延了……”
祁致清本就一直紧绷着神经,担心云苇伤情恶化,现在刘医士的话更如锥刺股,仿佛一股巨大的疼痛感向他袭来。“可还有医治的办法?”
“有倒是有……只是……”,刘医士有些为难。
李安潮抢着问道:“只是什么?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刘医士看了一眼李安潮,又看看祁致清:“只是需要为姑娘行换血之术,疏清她体内的全部毒素,方可救命。”
祁致清:“换血之术我在边疆也曾听过,并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法子,就用我的血换吧。”
刘医士赶紧阻止,急着劝说:“将军不可,您是一军主帅、国之栋梁,眼下对战西蜀还需仰仗您,怎能由您换血?不可不可……”
李安潮明白刘医士说的在理,便主动请缨:“祁将军身当重任,还是让我来吧,我与云苇乃骨肉至亲,血脉相连,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刘医士打量着李安潮尚在包扎的左肩,摇摇头:“不行,李公子你自己都有伤在身,已经失了不少血,实在不宜再做换血之事,否则你自己也有性命之忧。”
他们三人谈话之际,昭华公主竟也悄悄出了帐篷,脚步轻得无人察觉。“就用我的血换吧。”她语气平静,丝毫看不出害怕,想来她已经听到他们说的事,才鼓足勇气一试。
祁致清根本没有考虑,便当即拒绝昭华的提议:“公主乃千金之躯,不可损伤,否则我无法向陛下和娘娘交代。你待云苇的真心,我想她会明白的,只是这里尚有我堂堂七尺男儿,无需你来操这些心。夜深了,你累了数日该去歇歇,剩下的就交给我和刘医士。”
刘医士也说道:“是啊,公主殿下,您身子娇贵,哪经得起换血之痛,少有差池,小民等担待不起。”
昭华拗不过祁致清,将眼睛投向李安潮,向他求助,而李安潮也不愿让她去冒险:“此事我们会妥善处理,公主殿下不必担心,请回帐歇息。”
昭华却执意不肯走,即使眼睛熬得通红,身子疲惫至极,她还是选择留下来看着云苇:“我不走,我要陪着她,就像她在牢里陪着我一样。”
众人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随她意思行事。
“不能再耽搁下去,就用我的血,一定要救活云苇。”祁致清不做分说,箭步踏入军医帐,刘医士小跑跟在他身后,试图再次阻止,但一看见他凌厉的眼神只能欲言又止,不敢再多言一句。
病榻上的云苇俯卧着,双手无力垂在榻下,整个人面如土色、虚弱至极,仿佛就靠最后一口气吊着性命。
祁致清见到这个情形,自是心痛难忍,他咬紧牙,严肃告诉刘医士:“开始吧。”
“是”,刘医士无法,只得同意祁致清来换血,“请将军坐在李姑娘床头,将她头部轻轻托起,在她右手腕处垫块纱布即可。”
祁致清照刘医士说的准备妥帖,李安潮和昭华公主在一旁静候,三人皆是心提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刘医士拿来一个盥洗的铁盆,放在榻下云苇右手垂下的位置,接着用一柄消毒过的短刃轻轻隔开手腕处的一处肌肤,霎时便有一股鲜血涌出,不住地滴到铁盆里。
祁致清看那血多的骇人,担心云苇的身子撑不住,担心问:“此法当真可行吗?”
“将军莫急”,刘医士是在军营里待了几十年的老人,他的医术整个营里无人能及,他心中有数,继续取了一把新短刃,将祁致清的左手掌割开一道裂痕,然后送到云苇嘴边:“将军的血喂到姑娘口中,即可弥补她失血过多。”
刀尖划开祁致清掌心的一瞬间,昭华公主只觉残忍,瞥过头去不敢直视。李安潮注意到她害怕,轻声安慰:“公主莫怕,等云苇醒来就好了。”
这几日的奔波经历,已将昭华在深宫中半辈子没见过的都见了,利箭,猩红的血,暴露的骨头,被残害的尸首……她才知道,自己从小拥有的繁华并不是天生就该属于她的,而是以无数人血肉为祭才换来,身居高位者更应该俯下身姿,看清楚这世间的一切苦难。
祁致清的掌中血一点一点流进云苇口中,初时她并不能受用,呛了几声竟将血都吐了出来。他慌乱之下不知如何是好,用自己的衣袖擦了又擦,还调整了她的头部姿势,生怕是因为姿势不对令她难受。
祁致清:“刘医士,这该怎么办?”
刘医士想了想:“或许是血腥味重,姑娘闻不得所以排斥,将军你好生安慰几句”,刘医士思考一会又道,“就说是水,让她都喝下去。”
按刘医士所言,祁致清附在云苇耳边低声细语:“云苇不用害怕,我喂你喝的是水,昏迷这么久,你应该很渴了,多喝点。你想想我们在边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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