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该来的终于来了。
祁致清不慌不忙吩咐管家:“留内官稍等,我换身衣裳就去。”
管家:“是。”
“官家召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祁央是见过大局的人,此刻她也为侄子担心。
祁致清看了一眼云苇,才回答姑母:“既来之则安之,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们暂时不要将云苇在祁家的消息透露出去,否则会给她带来危险。”
祁央却道:“我并未同意她留在家中。”
“姑母,您就帮孩儿一把,只此一回,往后我定会护着全家。”他言辞恳切,祁央却并不肯点头。
“我乃一家之主,风里雨里带大你们兄弟俩,亦恢复了祁家往日荣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一个女人葬送全家前程!你现在翅膀硬了,目无尊长竟敢顶撞我,可对得起我为你们兄弟一番心血?”
她这话如同石锤,重重砸在祁致清心上。他深知姑母为人,她终身未嫁,一心扑在家族昌盛上,将小侄儿的前程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这样的人轻易不会改口。
祁致修与周竹音分别站在祁央身后左右两侧,似在为她仗势一般,更显示出祁央说一不二。
祁致清:“姑母与兄嫂可曾想过,就算云苇不留下来,光凭我一个人的罪名,恐怕官家也不会轻饶我们家。既然如此,为何不肯做个顺水人情,给她暂且提供个容身之处?若能留她在此,我定尽全力与官家周旋!”
云苇在一旁看着插不上话,他如此与家人顶撞,怕传了出去会落得个不孝的罪名。
她不愿令他为难,谁知祁致清却直接将管家喊来,并命令道:“去腾一间厢房出来,给李姑娘住,还有,告诉府中所有人不准多嘴闲话,更不准向外人传达一丝讯息,若被我发现,定严惩不贷!”
“是。”管家虽察觉到其他主子不悦,但二公子的话也如圣旨一般,他不敢违抗,便向云苇请道:“姑娘请随我来。”
云苇忍不住与祁致清相视,他轻声说:“去吧,等我从宫中回来。”
她只得跟在管家身后走了。
然而祁央与祁致修夫妇对他这种不妥的做法甚为不满,祁央还想训斥他时,他只说:“圣上在等我,姑母有气也要晚点再撒。”说罢就直接进宫去,未再理会祁家众人。
*
入宫这条路,他走过许多遍,红墙青瓦的宫楼静静矗立在都城中央,地面上铺的青灰色地砖早已被磨得没了轮廓很是光滑,阳光照射下还会闪出一些微光。内官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并无交谈,这是宫里的规矩,祸从口出,能不说则不说。
他很清楚此番面见圣上必是一番腥风血雨,无论如何,他都会坚守自己心中所想。
内官将他带到垂拱殿,这里是官家平时私见大臣、听政问询之地,选在此地,多是为了给臣子们留几分薄面,不至于在众人面前挨批评。
像他这种犯了大错的,要是在上朝时觐见,恐会被朝臣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见到官家,他立即跪拜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官家缓缓转身,走了几步在御案左侧停住,一副傲然姿态:“祁卿当真是好威风啊,竟敢私自做出那等祸连满门之事,可曾把朕放在眼里啊?”
“微臣不敢,微臣有苦难言,忘陛下宽宥一二。”
“朕宽宥你,谁又来宽宥朕?可知你此番做派叫朕成了天下的笑话,身为君王,说出的话、做出的决议倒被臣子当耳旁风,你让朕颜面何存?”官家发泄心中怒火,竟直接挥手将御案上一方砚台甩下,砚台“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带出来的墨汁当即溅黑一大片地砖,连带祁致清的官袍上都洒了许多。
他知龙颜大怒,不敢再多言,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官家的近身随侍常内官见此情景,慌得手脚并用上前立即俯身拾起砚台,原还想劝官家保重龙体莫生气,却被官家赶出去:“没眼力见的家伙,现在要你伺候吗?”
伴君如伴虎,官家性情不定,即使是常内官这种跟了他二十多年的人依旧吓得不轻,常内官手中捏着砚台颤颤巍巍左右无措,低眉顺眼道:“老奴知罪,老奴知罪……”边说着,边小碎步退出殿外。
常内官走后,官家依旧冷着脸向祁致清发难:“老实告诉朕,你将和亲公主弄到哪去了?”
“微臣不可说,请陛下见谅。”
“好啊,你忤逆圣意,全然不顾朕金口玉言,要不是看在你姑母杀敌护国的份上,朕早该将你千刀万剐咯!”
祁致清为自己辩解:“陛下,请容臣说几句。陛下自当知道我与李家三姑娘乃是青梅竹马,且二人有婚约在身,她是臣的未婚妻,如何又能嫁与北梁萧无极呢?臣若放任不管,世人岂不会唾骂臣薄情寡义没良心。陛下,臣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了,又怎能护卫我大靖江山与子民,望陛下体恤臣苦心孤诣、一片忠诚!”
官家寸步不让:“李晏与朕说过,你同他女儿的婚事不过是两家戏言,做不得数,他才将老三献上来。况且,当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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