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了!(1 / 2)
谭宗明远远的将车停在路边,扫了眼手表,已经到了沈恬下班时间。他也不着急,懒懒靠在椅背上,给沈恬发个信息说了停车位置,然后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敲着方向盘。
金融街里每个人都很匆忙,但麻烦从不写在脸上。哪怕是下一分钟就要面对辞职的风险,这一刻她们也是精神昂扬的,像是随时能上战场。
所以很多人才想走捷径。
弱肉强食的世界,想要生存极为艰辛。谭宗明看着往来的人,无一例外的优秀。是现如今那姑娘正要成为的人。
但谭宗明年岁渐长,慢慢知道,他们这些人光鲜在外面,孤独和无人可说是渗在骨子里的。本以为自己也如此,是上海这个高速运转的城市里,一个机械的齿轮。但现在他这个齿轮,忽然被赋予了不同意义。
像是商海浪潮退去后,他坐在沙滩,在平静的等另一个人。
不管潮起潮落,那个人都会来。
沈恬出了公司门口,便看见谭宗明的车子远远停在马路对面。她慌忙跑过去,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动作一气呵成,轻盈无痕。
小姑娘不好意思道:“等一会了吧。”
谭宗明却是眉眼温柔,声音放软了些:“不着急的。”
沈恬孩子似的朝谭宗明笑笑,仿佛在说怕他等急啦。
但谭宗明知道,小姑娘更怕被人看见。他挑挑眉,故意置气似的:“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人?”
果见沈恬着急的望着他:“你别多想,万一被人看见…我怕给你添麻烦。”
“瞧见就瞧见吧。”谭宗明淡淡的,却像是有了什么主意:“也不怕人误会。”
这一语双关的意思,沈恬还不甚明白。她只当她们大大方方,无事可说。
复诊的整个过程很是顺利,她没料到的是对方会这般尽职尽责。好似那位医生的微表情都在提点她,谭先生对你很特别。但她不会多想,也不能多想,只把这份好默默收下。
她明白的,知己难求。
谭宗明带她来到一家私房菜馆,平日里不对外开放的那种。两人选择了户外用餐,院子里,池馆水榭,古色古香,静谧舒适。像是背离了此刻歌舞升平的夜上海,透着一股大隐于市的宁静。
沈恬今天穿了很普通的深色宽松牛仔衬衫,别在白色牛仔裤里,墨般长发前部分被一个简约的红色发夹向后半扎起。不施粉黛,唯一的饰品就是耳朵上的那对素圈银色耳环,还因两旁碎发遮挡时隐时现。尽管如此低调穿着,也挡不住那张清丽绝俗的脸。还真应了网上那句话,好看的人穿个麻袋都好看。
初秋傍晚,伴着些许凉意,加之今夜泛起了淡淡薄雾,院子里的空气像似被一层轻纱笼罩着,衬得对面的人格外轻柔。
沈恬抬眸,望见的就是谭宗明眼里盛了水似的温柔。她讪讪的侧目到一旁餐具,说不上来,就是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寻了些话题:“咱们吃什么呀?”忙了一天,她是真的饿了。
“北方菜。”谭宗明眨眨眼,不着痕迹的收了收神色。而后,晕开了笑意,声音带着些宽厚:“不知道这家地不地道,但师傅都是北方请来的,稍后好好尝尝。”
沈恬拾眸,诧异的看着对方:“你知道我是北方人?”
谭宗明笑笑,点了点头。便把前几日在老严梨园的事同她讲了。令他怎么也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对方冷峻神情,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像是心里压着一个大秘密,想说又不能说。
此事说来话长,沈恬的戏曲和舞蹈功底都来源于儿时母亲的教诲,沈母年轻时是位难得的才貌双全大美女,明艳动人,追求者自然也是数不胜数。后面嫁给了相亲认识的沈父,之后便夫唱妇随,辞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直到发生了那年的事,看似琴瑟和鸣的二人突然宣告离婚,令亲戚朋友们很是费解。
也自那之后,沈父绝不让沈恬碰触任何艺术方面的东西,连哥哥沈括在家见到她练舞都一脸不满。所以,沈恬克制住对艺术的喜爱,有意收敛了许多与母亲相似的地方,从内心柔软的女儿家渐渐蜕变成干脆果敢的小女生。她的人生,向来都不是她自己做主。
直到那天她遇见了陈川叔叔,两人聊了好久,对方给她看了很多视频,讲了这么多年来他对艺术的坚持和热忱。他说“一旦热爱艺术,什么奉献也不难。”这话像是冬天里的一杯热茶,暖了她冰封已久的内心。也是那晚她重拾了一把热爱,将那首探窗唱给自己也唱给母亲。
也不过那么一个放肆的傍晚,她便收了所有期望和喜悦。过过瘾得了,这本不属于她的。她想这件事,除了陈川以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哪想到,上海这么小。
沈恬此刻思绪慌乱,如果不是念着对方对自己的几次帮助,她真想简单告辞起身就走。这件事,她瞒的太深了,也习惯了,或许父亲和哥哥只是药引,更不愿窥见内心的是她本身。
每揭开一次,便痛一次。
眼下她只能平复好心情,调整好情绪,搅拌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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