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经半月有余,好几次苏姨娘回来脸上都不好看。
姐姐每次都说在王家做工很好,事情不难。但她知道,事实定然不是这样,不然姨娘不会这般模样。
从灶房端了吃食出来,骆玉珠在寒风中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样大的风雪她还是第一次见,狂风卷着飞雪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摧毁殆尽。
由黄土坯筑成的四方屋中,摆着一张桌子,四条长凳。此刻昏暗的烛火摇曳,几人无声地坐在粗陋的长凳上,屋内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沉重感。骆玉珠推门进去,将馍馍和菜放在桌上。
那馍馍是最次的黑面馍馍,从前在府中,那是最下等的奴仆才吃的东西。那菜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腌制的咸菜。骆宾发话,众人动筷。一旁的苏姨娘却突然以帕掩面,轻声啜泣起来。
那哭声和着外面呜咽的风声,无端听的人心慌。
一顿饭吃的沉默,众人皆是食不知味。饭后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房子很小,一进的院子,一间主屋住着父亲和母亲,主屋里面有个小夹间,十一岁的骆琰睡在那儿。苏姨娘和小妹玉宜住在东厢房,骆玉珠同姐姐玉梧住在西厢房。
冬日寒冷,热水总是不够用,两姐妹只能将就着擦洗身子,等上了炕。骆玉梧将冻疮药拿出来,对妹妹道:“过来,先给你擦。”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她们手上已经生了若干个冻疮,手指关节处一片红肿,其中姐姐骆玉梧的看起来尤其严重,手背已然因冻伤高高肿起。
油乎乎的膏药抹在手上,极具刺激性的气味顿时弥漫在整间屋子内。骆玉珠动了动唇,“好难闻。”
“难闻也得涂,忍一下。”
“忍一下就会好吗?”骆玉珠问,她的声音在这一刻因某种情绪的影响而显得有些沙哑。
骆玉梧手中动作微顿,继而轻声道:“会习惯,习惯了就不会觉得难以忍受。”
骆玉珠反手拉住人的手道:“姐姐,不去王家好不好?家里不是还有一些积蓄吗?或许过段时间会有更好的差事。”
骆玉梧闻言轻叹口气,“玉珠,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刚开始是会不习惯的。但我们总是要习惯的。王家的差事是有些辛苦,但其他的未必不苦。若总是抱着挑拣的心态,日子只会更难过。”
骆玉珠低头,眼泪水不争气地开始往下掉。
“好了,别哭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日子会越来越好的。”骆玉梧拉起妹妹的手,继续给人抹药。过一会儿,见人心情平复下来,她才继续问道:“今日出门可遇着什么事?”
骆玉珠接过姐姐手中的药,开始给人细细涂抹。看着那肿起的手背,她眉头微蹙,同时轻摇了摇头道,“没有。”
昏黄的灯光下,忽略外头狂猎的风声,此刻屋内是难得的静谧,也是姐妹俩一天中难得的闲聊时光。骆玉梧又问道,“今日林婶又送东西过来了?”
“嗯,送了一坛子腌菜。”
微叹口气,骆玉梧担忧道:“她现在把心思转到你身上去了。得找个机会同她说说,让她消了这个心思。”
隔壁林氏自打他们来到乌拉,便时常过来帮忙,十分热情。起初以为是她性子使然,直至不久前才知她是看中了骆家女儿做媳妇。
那林氏有个儿子林成,在府衙当差,如今到了婚配的年纪,可奈何人眼光高,林氏给他找的几个姑娘他都不满意,这可愁坏了一心想早日抱孙子的林氏。
骆家一行人刚到乌拉,她就将目光放在了骆家姑娘上。她起先看中的是骆玉梧,毕竟长幼有序,骆玉梧知道后委婉向她表明她此前同人有过婚约,本以为林氏会就此作罢,谁知她目光一转,竟然投向了玉珠。
“反正我不要嫁人。”
“说胡话,若是以后遇见喜欢的郎君还能不嫁人?”
“不嫁。”
骆玉珠眼睑微垂,将目光落在姐姐那被冻得高高肿起的手上。若此时是在江南,她这个年纪是该有人来说亲了。只是如今时移事异,从前在闺中那些天真的、美好的期许终究只是镜花水月罢了。有些事情若是明知不可能,那嫁不嫁人,又有什么关系?
上完了药,将剩下的膏药收起来,又拿帕子擦了擦手,俩人才进了被窝。土炕硬邦邦的,被子还有些发霉。但从江南北上乌拉,那三个多月里,她们也不是没有睡过更差的。
“姐姐。”黑暗中骆玉珠喊道。
“怎么了?”
“有点冷,我们睡近些。”
“这样可以了吗?快些睡。姐姐在这里,别怕!”骆玉梧温声道。
……
大雪之后,乌拉倒是难得迎来了个晴日。何文惯常跟着他三哥从长街上打马而过,朝着军营骑去。但这日临到医馆的时候,他三哥却慢了下来。
何文纳闷地循着他三哥的视线望去,只见门口匆匆出来了一个穿着青灰色棉袍、头戴暖帽的姑娘。电石火光间,何文忽然想明白了。
怪不得昨日他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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