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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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国有常,利民为本。单氏福薄命短,皇家理应照拂厚待,方显我朝之厚德存义。”

皇后之意,冠冕堂皇,本就只是不想称了巩妹殊的意,于梁帝,女儿家争风吃醋的小手段后宫常见,不以为意,但若因此连累皇室名声,势必不能纵容。

“只......杂买务此番提过来的名录,应当已借口除了。”

公良敦如寻常般回话,迟疑的措辞应只是不想言明是巩鸿宣的手笔,垂手在侧的单吉秋漠然着,挑了下眉。

此话是他的无心直言,还是有意而为之呢?

杂买务掌大内所需百物的采买,虽并入太府寺辖制,领头的却是内侍监,实则掌权的便是中宫。

曹皇后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巩鸿宣去北部五州考校皇商资格一事,是她亲自委任,但他归来是却并未提及单氏。

她随即斜睨了曹夫人一眼,曹夫人赶紧几步上前,向梁帝告罪,“二郎......二郎也是想替妹妹撑腰。他见殊娘如此耿耿于怀,便想替她出口气。他下凉州时,还不知单良娣会,会......”

公良敦只侧了点身子,在单吉秋看来,他只是为了更认真地听曹夫人的话,曹夫人却支吾着,不敢往下继续。

单吉秋冷笑出声,“我再有气,也是气太子殿下,我与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殊娘,你刚不还在......”

单吉秋截断曹夫人的话,朝梁帝致礼,倒是一副深知罪孽深重的模样,忏悔,“殿下刚才的解释,臣女自然是信的,是臣女疑心重,小心肠”,言语间隙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软语,“官家宽厚,能否不要再惩罚臣女了,刚才娘娘可已经......狠狠地责罚了呢。”

“你啊”,梁帝对她,向来是没有脾气的,“可还疼?”

单吉秋捂着脸,咬牙摇了摇头,“臣女不敢叫疼。”

倒是一派情真意切,顾盼哀怜。

“皇后”,梁帝语含薄怒,皇后和巩妹殊多年来营逐相争,他自然看在眼里,“此事乃内侍监之责,又涉及你娘家人,你自行处置好。”

曹皇后责罚了空口诽人的巩妹殊,自然不能不责罚平白除了单家皇商资格的巩鸿宣。

“此事,确实是宣哥儿不妥”,曹皇后唤来宴书,“领我的懿旨去趟相府,巩家二郎因私误公,着削去杂买务监事一职,笞十杖。”

宴书应是,又多问了一句,“皇商名录是否要追回?”

“自然是要。再命你兄长替吾下一趟凉州,好生安抚单氏。”

如太子所言,杂买务已提交了新的名录,那在之前,巩鸿宣怕是已做了不少针对单氏商行的事情。如此,若不安抚,只怕依然落人口舌。

“是”,宴书接下命令后退下。

“好了”,梁帝拂衣起身,“朕先回文德殿,不然御史那帮老顽固还得参朕一本。”

经过公良敦时,落下一句,“太子,随后也来吧。”

公良敦拱手应是。

随后......为何不现在一起去?单吉秋本无意多深究,却见公良敦恭送梁帝离开后,大步跨到慈恩殿外,却并未再走,而是背手侧立在殿门口,广袖云衫,骨肉停匀,琉璃瓦檐掩翳其半明半暗之躯。

“殊娘,殿下在等你,你先去吧,我将马车留给你,你晚些自行回府就是,我会同你父亲说的。”

单吉秋点了点头,她知道,曹夫人自然是还有话要同曹皇后说的,“马车还是留给夫人使吧”。

“也罢”,曹夫人也不再推辞,“总归太子会送你回去。”

目送单吉秋离开,曹夫人才又回了内殿,一只青釉盏杯碎落在堂厅之中,曹皇后恨言,“你教的好儿子。”

“娘娘,筠娘”,曹夫人唤起她的闺名,姐妹俩说话,自然较之外人亲热直接,“二郎行事欠妥,我回去定要好好说他,你可莫要为此气伤了身子。”

“只是欠妥吗?我看他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想往别处飞了。”

“二郎心里是念着姨母的”,曹夫人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筅,动作敏捷有序地调拂茶汤,“这不,在北部五州寻了那么多高山雪域、深海之底的宝贝,命人八百里加急,马不停蹄地送进宫来。”

“楠姐姐”,曹皇后自然是信他的孝心,“可我曹氏式微,父亲教谕出身,抱朴守拙,如今也不过三品翰林学士。后宫妃嫔三千,今日新宠,明复罪身,比比皆有。若朝中无势,我的中宫之位,姐姐的相夫人,焉知还能有几日风光。”

青釉盏中渐起起雪涛之势,曹夫人如何不忧虑,“可三郎......”

“你家三郎,八斗之才,精神满腹,可他,与我们终归不亲呐。”

不是不亲,只是巩鸿修耿介秉直,不站队、不结党,万事只求诸公平秩序。

曹夫人不便反驳,只将茶盏推递给曹皇后,“三郎总归是我曹家人,遇事总能指望三分的。至于二郎,皇商名录一事,我回去便让他来宫里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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