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方安和(1 / 2)
晚膳后,安勤带着月儿一行人就往同乐园凑热闹、看大戏去了,但这场巨长的戏目着实让人看得精疲力竭。
但月儿对看戏却是极为热衷,安勤屡次偷偷想带她退场,都被她及时发现,强烈反对,只好安分的抱着她坐完了整整一场,直到天色渐暗才结束。
她的气不打一处来:这也不知道是谁编的鸿篇巨制?真是王婆婆的裹脚布!
大伙一回到小壶天都纷纷忙着收拾完歇息去了,小月儿还没有等回到寝殿就在安勤怀中沉沉睡了。
所有人都累了,今日只有安勤不甘心就此睡下,毛团昨天就给了她一张手牌,说是今晚在山高水长空地上,有烟火燃放,离这里很近,只需要从圆明园的西门进入,沿着往西的路走半炷香就能到了。
安勤爽快的干了一大碗浓浓的普洱,手脚利索的换了一套深紫色、纯素的小薄袄,下着一条长及脚背的深紫长裙,这是她专程准备的夜行衣,幻想着自己这样一身装扮若是走在黑暗中不就像隐身了一般吗?
特别适合夜黑风高之时。
她还特意摘下发髻上白日插的浅蓝色绒花,拿着手牌就匆匆的出门了。
皇家烟火晚会,果然不同凡响!
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伴随着冲上夜空的火树银花,有的如漫天繁星,有的如飞流的瀑布,有的如紫莹莹的大葡萄,还有又高又大的巨型宝塔闪现空中。
皇亲国戚外国使节们都是端坐在山高水长的一字型高楼上观看的,只见那楼上的挂满了串串五色花灯。而安勤一个人则是轻松的斜坐在一株矮灌木旁,尽情的欣赏着大清国最精彩的元宵之夜。
也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一直等到烟火燃尽,一直等到高楼上的看客都散尽,她才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一轮满月已高高的升上了天空,伴随着几丝缥缈的云彩,静止在深黑色的夜幕之上,如一副莫奈的重彩油画。
当迎面吹来了一阵寒凉的微风,安勤才能确定这并非是一幅静止的图画,随着空气中弥漫的烟火硫磺气息慢慢消散,一股纯正而甘甜的味道不知不觉的将她团团围住了。
安勤心里涌出一阵莫名的熟悉之感,周遭的热闹转瞬间成了一片清幽净地。
这风是从北面而来,不知名的甘甜之味接连不断的随风而至,她身不由己的调转了脚步,悄无声息的朝北而去。
白亮的月光照在一片水面上,反射出一片浅黄色的柔光,而这水面之上却漂浮着一座宫殿,深邃的门窗中里面偶尔闪过几豆摇曳的烛火,这所建筑显得极其冷清,连一盏新春的花灯都没有挂。
它幽森而静谧的存在着,如同一艘在水岸边搁浅了数百年的大船,陈旧而苍老,在那些数不胜数的门后藏着许多秘密,发生过许多扑朔迷离的故事。
安勤伫立在水边,与对面的宫殿遥遥相望许久,那股气息源源不断的从那艘“大船”中涌出,太过浓郁,熏得她闭上了眼。
分明是闭上了眼,为何她却能看清楚了很多很多?
是的。
那里有无数曲折的回廊,让她永远也分不清方向。
那里有无数的玻璃,总是有不知何处的意外强光扎伤她的眼睛。
那里有众多与她擦肩而过的人,有的身着红袍有的身着灰袍。
但在这个世界的正中间,永远都只有一个人。他正双手撑着膝盖、低头坐在黑亮的宝座之上,枯槁的长发无力的披散着,模模糊糊的遮住了他的脸。他并不宽阔的肩上披着一件纯红的宽袖大袍,露出了胸口处一片黄黑色的皮肤,那红缎袍子上杀气腾腾的大金龙太狠厉了!直勾勾的盯着她,想要将人拆骨入腹。
“啊!”一声刺耳而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沉浸在幻想中的安勤,她惊得一个趔趄,脚就踏入了水中,幸好这水岸边还砌有几级石质台阶,不然今晚就被这个半夜做鬼叫的人害死了!
原来,是一个拎着灯笼的小太监,他惊慌失色的瞪大双眼,吓得五官都错了位置。
安勤一见是人便舒了一口气,从水中提起那只踩得透湿的脚,狠狠的在干草地上跺了几脚,这湖水实在太冰了!她觉得脚趾瞬间就被冻麻了,便忍不住责怪道:“我说,这位小公公你半夜鬼叫也忒吓人了!就差点送人上西天了。”
那小太监也奇怪,不叫唤了,也不走了,就支着灯笼就愣在原地。
“就你这模样还去西天!莫非是想当孙悟空去西天取经?”自他身后并肩走过来两个人,一位是头戴貂毛小帽的黄衣人,另一位是头戴大黄“扫帚”帽的红衣人。
得嘞!
是大主子驾到。
安勤暗叫倒霉,嘴上却是马上找着了温顺的腔调,半蹲请安:“勤儿恭请皇上圣安。”
“大半夜的,你跟个木头杆子似的杵在这里作甚?”皇帝本是想着先送若必多吉回万方安和,两人一路上还可以单独聊一聊,哪里知道这水边上居然站着孩子她娘,不声不响也不动,真是诡异之极!
若不是那小太监惊叫,他估计都以为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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