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含雪(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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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打一顿。

说曹操曹操到,胡尚宫站在不远处咳嗽了一声,吓得张长清差点丢碗而逃,她听到胡尚宫的声音还是有条件反射,比如打个哆嗦,唯唯诺诺地站起来。

沈宫令上前几步,问:“怎么了,胡尚宫。”

张长清背对着她们,嘴里嘀咕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千万不要看见我!

“我来见见她,”胡尚宫把张长清揪过来,捏住她两颊的肉,笑道,“胖了,在钱塘那么久也没见你多胖点,到宫里脸颊上的肉都多了。”

胡尚宫把一木盒塞到张长清怀中,给她理了理吃东西乱掉头丝,右脸颊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抱了一小会儿,小声说:“我也没有那么可怕,不是吗?”

“师父不可怕。”

“真的?”

“嗯。”

沈宫令坐在门槛上,吃着一碗热乎乎的汤,一筷子青菜下肚,两人还没抱完,三筷子下肚,两人可算是松开了。

胡尚宫走后,张长清又坐回到门槛上,打开木盒,里面是整整齐齐一排晶莹剔透的米糕,一排酥糖,一排腰果仁和核桃仁。

她拿起一块米糕递给沈宫令,自己先吃了一口酥糖,甜滋滋得甜到了心里。

太阳正好,树枝光秃秃的挂在树上,几只鸟雀在树上盘旋,白猫趴在膝上,这样好的光景,真适合弹奏一手琴曲。

悠悠琴声,辗转我心。

幽幽琴音,动我心波。

张长清满嘴酥糖屑,掰了几块撒在空中,引得鸟雀争食,琴声不断,思虑不散,沈宫令看向屋里,唏嘘一声。

太子妃娘娘想起祖母时,会弹琴。

大半日过去,陛下来了咸阳宫。

宫人跪倒一大片,太子妃行礼道:“陛下圣躬安。”

朱棣是为吴慧妃而来,他刚处理好政事,从乾清宫赶过来,一身疲惫,问:“吴慧妃呢?”

“在宫正司。”

朱棣“哦”了一声,颇为赞同地点头,说:“禁足三月罚俸半年,其他就看太子妃的意思了。”

他说完匆匆忙忙走了,张长清松了口气,刚想站起来,他又返回来,问:“长清,你娘如何了?”

朱棣就是这样亲民,能把孩子吓哭得是他,扮鬼脸哄孩子的是他,时不时捏住孩子脸恐吓的也是他。

张长清答:“娘的身体好多了。”

“那就好,下次省亲回家的时候啊,找太子妃要一些药材,再找赵太医给李氏看看。”朱棣揣着手又走了,很急的样子。

太子妃叹气,处罚了吴慧妃,不止三月禁足和半年俸禄,多加了一月禁足和俸禄,她也是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倒是王贵妃听了,笑得两只眼睛眯起来。

夜里,太子妃吃完饭,擦了擦嘴,盘子里还剩不少菜,未等沈宫令来报,朱瞻基像炮弹一样飞进来,坐在桌边,哭道:“娘,好端端得怎么就病了,可心疼死儿了,是哪里病了!”

然后哭完,吩咐张长清给他那双筷子。

朱瞻基和十几年没吃过饭一样,暴风吸入,吃完不忘擦嘴道:“这个菜好吃啊,下次多做点。”

太子妃皱眉问:“陛下没给你吃饭吗?”

“那倒也不是,算是我惹到爷爷不开心了,他让我站在墙角面壁思过,唉,明日我也要去跟爷爷打仗了,这可是难得出去见识的好机会。”

“那你快去睡吧,别把橘子吃光了!”

沈宫令端来的一盘水果,一共三个橘子就被吃了一个,太子妃紧急叫停,把剩下那个塞进张长清手里,冷哼一声。

朱瞻基撇嘴,起身拉着张长清往外走,说:“借她一用。”

夜里天如墨,两人站在树下。

“你这些年在钱塘怎么样,可有人欺负你?”

张长清笑答:“没有。”

朱瞻基抿唇道:“你走的这些年,娘她时不时就坐在窗前,她兴致不高我能看出来,还有爷爷笑意也少了,以前爷爷奶奶在一块,你总逗他们笑,我学着逗爷爷,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已经很久了,今日爷爷提到你又提到了奶奶,好像笑意不断,眼泪都出来了,我也有了好兴致。”

“皇后娘娘对陛下很重要,远比一切都重要,皇后娘娘是陛下的珍宝,她丢了,陛下脸上的笑意自然也少了,不全是我,太子妃娘娘也很喜欢皇后娘娘,她兴致不高也是因为丢了一件珍宝吧。”

张长清满眼泪,对她而言也是珍宝,去钱塘是散心也是不想再回到京中回到宫里,不想去回忆这些伤心事。

朱瞻基慌忙拿袖子给她擦泪,问:“你为何哭?”

“我也想皇后娘娘了……”

朱瞻基也哭了,两人对着哭起来,哭得伤心,哭得眼睛都睁不开,天地可泣,一个人抱着树东头,一个人抱着树西头,明明是悲伤的事,却显得滑稽可笑。

朱高炽回咸阳宫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进错了宫,退回去问太监:“这是咸阳宫,这真是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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