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3 / 7)
到了玉采女所住的白露宫时,却听见下面的宫女议论,玉采女是踩在了冰上,才没了孩子的。
六个月流产,其实月份算大的了,一时半会还生不出来,外头天又冷,大家都是在主位玉夫人的正殿里等着。
皇上没来,但是柳妃和贞嫔已经到了。
柳妃来,是因为她在宫中,当前是最高的位分,贞嫔来,是因为她如今管着宫里的事,恒贵人来是因为她跟玉蔓有“故旧之情”,而苏巧巧来,是因为恒贵人来了。
除此之外,倒是并没有人来。
一是没人想上赶着来看这种事,第二则是这事皇上不关心,她们自然也就不关心。
苏巧巧都能想出来,众人听见禀报的时候大约是什么情景:
应当是宫女或太监进来给了个消息,宫妃问:“皇上去了吗?”回答是没去,日前后宫妃就又坐了下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正殿的气氛很是沉闷,一个不会说话的,三个不说话的。
还有一个……呃……不会说话的。
玉夫人道:“怀了就怀了,偏生还追出去跟个奴才吵嘴,最后全成了本宫的不是!伺候她吃,伺候她喝,结果弄这么一出,反而全成了我的罪过了!”
没有人搭理玉夫人的抱怨,反倒是玉夫人自己开始哭了起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玉采女这孩子根本就不可能生得下来,她那边无非是想拖着月份大到孩子生出来能活,而皇上那边十有八九也在拖着,等这一个同时会损伤母体和孩子的月份,让她生。
就算玉夫人不动手,玉采女到了这个时候,也是该流了的。
苏巧巧探究似的看向了玉夫人,也不知道她是演戏,还是被皇上算计了。
也不知道玉夫人哭了多久,玉采女那边终于有人来报,说孩子生下来了,是个死胎,男孩。
玉夫人一下子哭得更猛了。
这种事情,本来大家就都得应景似的哭两嗓子,一时间正殿倒是呜呜声一片,但多半是干打雷,不下雨。
正这时,皇上来了。
玉夫人一下子扑倒在了皇上的面前,先是请安,又是请罪:
“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惶恐,请陛下降罪!”
余下的倒是也不多说,只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没了孩子的是她自己一样。
皇上沉默半晌,让跟着一起请安的众人起来,又伸手将玉夫人扶了起来,温柔道:“爱妃温和大度,何错之有?是玉采女脾气暴躁,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这一句话下来,便算是给这件事情定了性。
是玉采女的错,而不是玉夫人的错。
苏巧巧看这样子,又突然不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了,觉得是玉夫人做了这事邀宠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又安慰了玉夫人两句,众人一起过去看玉采女。
产房的血腥味还没散去,室内燃着好些炭火,显得格外温暖,众人进入房间时带寄来的冷气,几乎是一进来就被同化得无影无踪了。
床上的玉采女看起来虚弱极了,连嘴唇都有些发白,额头的发丝散散乱乱地贴在脸上,人似乎也因为疼痛,目光有些涣散。
苏巧巧心想这本写的比我真生都疼,内心忍不住感叹自己当时果然是开了挂。
最先出面安慰玉采女的人是恒贵人,她虽是不能说话,但那了一块干净的毛巾,过去给玉采女擦了擦汗,动作和神态都温柔极了,甚至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可玉采女被触碰了之后才像回过了神一样,一把推开了恒贵人,直将恒贵人从床上给推了下去,坐了个屁股蹲。
不仅如此,她还大喊大叫地嚷了一声:“惺惺作态!”
苏巧巧看了一眼皇上,走过去扶起恒贵人。
皇上的表情不大好,开口的时候也是训斥玉采女:“产后虚弱,玉采女倒是中气十足啊?!”
玉采女这才回过神来,看见了远处的皇上。
她从床上摔了下去,膝行到了皇上面前,一步一步的,每一步身后都会炸开血滴,苏巧巧在原地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大出血,这是要嘎的节奏啊。
玉采女到了皇上面前,便磕了三个头:“皇上!嫔妾是被人害了啊!宫里的地面是不许见冰的!可嫔妾是出门踩上了冰才滑倒的!”
“那也是皇上的孩子啊!”
她本以为这样,皇上就会因此大怒,追查下去,不管是能查到还是不能查到,折腾了一圈,总有被拉下来的,
就算不查,终归也是要给些补偿的。
可皇上的表情却很是冷淡:“那是别人叫你做主子的还追出来骂别人的奴才的?!像什么话!”
说完这一句,皇上竟是拂袖而去。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去给贞嫔请安的时候,众人便接到了圣旨,说是玉夫人照顾玉采女劳苦功高,又受了惊吓,特此晋升为贵人。
众人领旨谢恩后,顿时又是一阵醋意满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