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2 / 7）

婆读给她听。

苏巧巧虽然自己可以读，但却颇为怀念有人给她讲故事的氛围。

她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真正做了一回孩子，不必考虑自己要不要懂事，不必考虑自己需不要为了得到大人的表扬而说一些什么话。

这种自由在孩提时代，便被各种奖惩措施所裹挟，在苏巧巧这个年纪，更是尤为难得。

但现在的苏巧巧，却是真真切切地得到了。

迟来了将近三十年的自由。

为了体验这种自由，她甚至真的在大街上尝试了一把转着圈地打滚，就为了一个玩具。

她也不是多想要这个玩具。

她就是单纯的想将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的怨气，这么多年的不满，一并都发泄出来。

那天她是在地上哭睡着的。

玩具，当然是没买的，但苏巧巧却很开心。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觉醒来之后，她在自己的怀里，看见了那个玩具。

玩具，还是买了的。

如果是个孩子，这个时候应该很开心。

可是苏巧巧却哭了，止不住的泪水，无声的哭泣。

仗着自己是孩子，她甚至都未加掩饰。

做孩子好啊，你的一切都不需要一个理由，或者说原本有理由，只是不会有人在意罢了。

苏巧巧就这样，用孩子的特权，放肆地治愈她自己的伤。

现在的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虽然之前剧情里学会的应试素材，到了现在，只怕是不剩多少了，但她也对考第几名，考多少分，能不能上个高中，没有了任何要求。

按照她这个情商，反正上了班也是被欺负的命，而按照智商来说呢，她又学不成什么厉害的东西，倒不如就打打零工，不高兴了我就跑，然后看着老板缺人手，每天不停找人。

嗯，想想都挺解气的。

哪怕理智告诉她，老板招一个员工，根本不需要费太多的精力，只要他们肯稍微下降一些要求，她还是觉得解气。

那，不学习的话，她要做些什么呢？

对，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要……对，她要在头发里藏一溜挑染的头发，她要剪学校不让剪的那种齐刘海头帘，还要压直板……不对，是直接把头发做直，没人的时候就把马尾散开，弄成披肩发。

她还要看那种早古的时尚杂志，要看那种前几章就男主女主在一起，后面才开始谈恋爱的言情小说，要看那种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要看那种封面很漂亮的，有点像杂志的韩风小说……

还要……

还要在午休的时候拉上同学一起去逛街，偷偷去医院打个耳洞，然后买很多漂亮的耳钉……啊，这个身体不会容易过敏吧？那造价可就有点高了……

苏巧巧想着，想着，直接就笑出了声音。

她现在这个样子，就跟看见一个帅哥，然后站在原地连怎么葬才能下辈子继续在一起都想好了，没什么区别。

不过也好，人总要有个念想，哪怕是盼着长大。

那终归是一种希望。只有希望，才能让人迸发出蓬勃的生机。

一晃便又过了三个春节，到了苏巧巧人生中的第五年。

妈妈还是没有把她接回去，外婆给她找了个幼儿园上。

按照她的年纪，其实应该上中班的，但这个幼儿园没有中班，只分大班和小班，所以她就被赶到了小班去了。

小地方的幼儿园，其实大班和小班没什么区别，学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学习的强度和进度也不一样。

大班那边涉及到升学，所以是扎扎实实地直接讲小学的内容，而小班这边，弄点东西学学，不过是为了给孩子们找点事干，好让他们消停。

因为这个身体，这个脑子的限制，苏巧巧在到了幼儿园三天，终于勉强熟悉了这里的环境，然后露出了恶魔的微笑。

嗯，这辈子老子不当乖孩子了！

不当乖孩子了，但也没办法一下子变成秩序破坏者，再说一个被社会规训了快三十年的卢瑟，也没什么办法一下子就想出什么应对这个世界的措施，更不会因为有了四年的放肆，就突然失去了对自身社会角色的掌控吧？

不会吧？不会吧？

当然不会了。

于苏巧巧这样的人而言，他们反而是很敏感于“社会角色”的外衣的，对于他们而言，他们会披着不同的外衣，冷漠而敷衍地执行他们的角色。

并且也很被这些角色所束缚。

只是束缚了，又不完全束缚。

苏巧巧这一年的幼儿园时光，完全没有任何起色，她就跟一个不善言辞的成年人掉进了孩子堆一样。

她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午睡不想起的时候，没有哪个老师能把她叫醒，她不想吃饭的时候，一口也不会多吃。

她想吃的时候，哪怕没有饭吃，她也一定会想办法闹着老师把她的那一份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