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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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顶好的银丝细碳,无烟无尘。鸡翅木多宝阁架子上,和田玉炉瓶,龙涎袅袅。

这里是当朝驸马府邸,管他外头风霜严寒,这儿永远温暖如春,衣食无忧。

红缨子钉了小桃木剑的风雪帽,系了猪惊骨的红绳子小手直挥直挥。红漆细木杆四寸来宽的拨浪鼓,摇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小粉团子乌溜溜的眼睛追着它跑。

如晔看着心喜,抱在怀里不停的逗弄。望着外头肆虐的大雪,又连生抱怨。

“孩子恁小,况外头冰冻,如何禁得起。原说孩子大些,开春进宫去探望,就一刻也不能等,母妃真是……”

做女儿的为了自己女儿埋怨娘,娘想女儿,女儿却只记得自己养的。

谁敢埋怨娘娘啊,也只有她亲生的。

徐妈妈笑着说:“娘娘也是喜欢,等不及要看。她又出不得宫,做外孙女的去瞧瞧,还有亏吃?而且这次是天家想看,多大的荣耀啊,就过上一宿,不妨事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心啊,一百个舍不得。

握住饺子似的小肉脚亲了又亲,小粉团子乐的“咯咯咯”笑,多可爱啊,如晔的心都要化了。

连忙交代道:“徐妈妈,可千万看顾好她。打落生还没离过我的眼,须得好好的带回来,小心小心啊。”

转头又叮嘱两个奶、子:“你们跟去的,眼睛放尖利些。宫里不比外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需说的不要说,少乔张做致,带好我儿方是本分。”

定定又说:“不是唬你们,惠妃宫里,一个新进的小宫娥,为了多瞧一眼,就这种寒天里被生生拖出去冻了一夜,第二日人都僵挺。她来了还没两月呢,命就没了呀!”

两个奶、子果真被唬的脸儿煞白,支支吾吾的不敢多嘴。倒是徐妈妈瞧她担心的过盛,放下手中包袱,上前劝解。

“您也太多虑,咱们姐儿是娘娘外孙女,娘娘爱她还来不及,能让她吃苦不成?只怕要多备匹马,回来的赏赐拉不完。两个奶、子由我看着,作不出祸来,您就安心和驸马留在家中,小两口呀……”

挤眉弄眼卖关子:“多猜猜迷!”

“妈妈糊涂了,混说些什么。”

被说中了心思,如晔顿时羞红了脸。

她不进宫是因为她不想进宫,她就想和表哥一处,嘴上还要说。

“不过是焦心她第一次离家,到了生地界恐不惯。”

懂,懂,我都知道。你不是为了夫妻二人赏雪品茗,你只是说放心不下府上,放心不下他。

正欲开口,大缂丝夹棉帘子撩开,迎着风雪,他却回来了,顶头就问。

“都收拾好吗?袄子被子多带些,车马路上慢些。”想抱孩子,又缩回了手,放在炭火上烤了又烤:“我手冷,恐冰着她。”

这份细心如晔看在眼里甜在心中,竟比对自己好还感动。

小粉团子听到爹来,手舞的更厉害了,朝着他的方向巴望,嗯嗯啊啊的要抱。

来就是看她的,岂有不抱的道理!

抱抱抱,熟稔的接到怀里,摇着拨浪鼓逗弄。小粉团子盯着她爹,“咯咯咯”笑个不停。

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温柔的,从孩童到老妪,女人对他没抵抗力。

任他外头风大雪大,任他世事纷杂,这屋里,这家子,只有他们,父母女儿。

这一家子,锦衣玉食的富贵窝里,银炭烧的旺,龙涎熏的沉,波斯毯子软似棉。娇娃贤妻,顶天立地的丈夫,这世上,他们是最圆满的!

“我原也说大些再进宫,母妃那里我还能抵挡几分,现在父王也提了一嘴,却是拦不住了。都怪母妃,定是她总提,让父王听了去。”

“做外祖的想看孩子能有什么错儿?还不是疼你的紧。”

他望着她,凤眸高挑,嘴角轻扬,那桃花眼端地让人心旌摇晃,她登时羞的低头。

“嗐嗐嗐,驸马爷会说话,一句话抵得上我一车子,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徐妈妈指了指如晔:“都生养了的人,面皮还这样薄!”惹的一屋子人哈哈笑。

说着笑着忙着,如晔张罗着,凌平川交代着,又收拾了很多东西。

衣裳,帽子,暖脖,吃的玩的,喜的爱的,随身带的,叮叮当当足包了两个大包袱。二人又同送至大门首。

临上车如晔还是不舍,抱在怀里哄:“若男,儿呀,见了父王和母妃乖觉些。娘想你的紧,虽说只一晚,娘心里放不下呀。”

“夫人放心,两个奶、子陪着,饿不着也冻不着。”徐妈妈安慰着,奶、子接过孩子搂在怀里,再裹上厚厚的红菱花被。那马车上早笼上了炭火。

眼见着帘子落下,如晔又想起什么:“奶别喂太饱,抱起来拍拍嗝,夜里惊醒些。下马车时,搀着些,跌跤不是玩的。”

“嗳嗳,夫人回吧。”徐妈妈摆手放帘,马车缓缓,孩子就这样被带走了。

如晔怅然若失,盯着望了许久,风夹着盐粒子扑在脸上也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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