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子(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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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咳冒烟才罢。

林初兰焦急的打发人去请院使,转念一想,云英巷的罗医家也极好,就是吃了他的方子才调养的怀上了。嗯,就请他,换个大夫许更对症。

和小鸳儿正商议着请大夫,苏锦端着盅子还未入口,周彦邦竟然来了。

啊,这是,来看咱们?良心发现了?二人面面相觑。

不是良心发现,是兴师问罪来了。

甫一进门,打招呼也不睬,倒茶也不用,拍着桌子申饬。

“收什么屋里人?哪里弄来的贼妇人?知不知道根底,干不干净?养了个什么畜生猫,发了狂把孝贤抓挠的高热不退。你惯爱擅作主张,这毛病多晚能改!”

这一通骂,苏锦手抖的端不住盅子,“乒乒乓乓”的掉在地上。

“是母亲,是你母亲,我并没有擅作主张。”

“那也该先知会我,她如今怀着身子,又带着孝贤,你不是给她添堵吗?对不起你的是我,不是她!”

啊?我给她添堵了?

只觉得一口痰涌上来,堵的眼前发黑。

“谁都没有对不起我。”

不理论,不理论!

站起来就要走,这个却不依,拦住不让走。

“又使性子,要不就是牙尖嘴利,要不就是不理不睬,能不能听人说完。”

她要走他就拉,可怜苏锦纸糊的一样,这一拉扯,跌坐在地。

周莞一阵风一样冲进来,周彦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逮住虎口狠狠咬上一口,死不松口。

疼的他急忙甩开,连扇了几个耳刮子,周莞红着眼还要扑上去咬。

“你有没有良心,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非要她死了才甘心吗!”

像头暴怒的狮子,林初兰咆哮着挡在苏锦身前,拿着剪刀指着脖子威胁道。

“别充主子大爷,你再敢碰她一下,我们娘们立刻死在一处。”

说毕,噗通又跪下了:“求你了,放过她吧,你有儿有女,别来刺她的心了。”

小鸳儿插烛是也,二话不说,跪地求讨。

“妈妈,妈妈快放下。爷、爷您别计较,夫人不好妈妈急的失心疯。爷您想想,夫人身上一直不好,哪有精神弄这些,是老夫人再三再四的说您房中不能空着,这话从夫人孕中一直提到现在。”

“就是那猫,人家爱养,夫人怎会知道。您不喜欢只管撵,夫人不对,夫人脾气不好,也都是因为身上不自在。爷,您别处走走,等夫人好了去给您赔不是,行不行?”

硬顶怎么行呢?他就是要哄要劝,吃软不吃硬。

“哼!”这才作罢,拂袖离去。

转身再看地上的人儿,疼白了脸,大冬月里,一头密密的汗珠子!

“夫人,夫人,快快,咱们上榻。请大夫去,快去请。妈妈快别哭,帮忙扶着些,才好了些,这一闹……”

这一闹果真又不好了,刚止的恶露,又开始淋漓不尽。

罗医家切的半天的脉,白胡子都要捻断。

“肝气不足,肝藏魂、藏血,人卧则血归于肝,夫人才失血过多,导致肝阴不足。血虚则魂失所藏,产生不寐,肝气郁结,郁久不化,灼伤阴液,虚火上扰心神,亦不寐。”

这谁听的懂?反正是睡不好,不自在!

“心病需心药,一笑解百病,也无甚灵药仙法。”

心病在哪清楚,心药却寻不到。

无计可施之时,林初兰就寻出苏承恩以前的书本,儿时的小玩意儿,让她解闷。

看到不倒翁,喜的眉开眼笑,连连说好玩。

可这转变来的也太快,只道好了,却不知形势急转直下,糟的更透。

“那院里的疯了,只认得她姨娘,周家的人乃至大爷,一概不认识。总吵着要回家,如今院门都不敢开,生怕她跑出去。”

“疯了?”

柳氏搁下匣子,头上的衔珠头面,一晃一晃。

“不能是装的吧?哄着爷们过去?”

“不像,大冷天穿着绣鞋跑出来,装的也忒下血本。”

接着是,开怀大笑,看着高盼儿带来的这匣子这食盒,这满桌子的补品、织金的、妆花的,见过的、没见过的衣料。

再看自家姑娘穿的戴的使的,丫头搀着扶着。哈哈哈,哈哈哈,乐的停不下来。

“我看你好,竟比我自家还受用。这插金戴银的,簪珠佩玉,正经夫人也没你体面。原是我当日眼皮子浅,差点碍了你好姻缘。”

“还是你有眼光,这个男人选的对,前程好又疼你。如今他只有你养下的一个儿子,下剩的死的死,疯的疯,现在这肚子里又来一个。他不疼你又疼谁去!”

说毕,巴掌一拍。

“哎呦喂,我盼儿怎恁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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