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子(一)(1 / 3)
哎……,她不见他,她不愿意见他。
“我走了。”
这这,这……
出门便是漫天风雪,周彦邦抬眼望阴霾天际,多少无奈。
她失子,她伤心,他有错,他理解。可那失的也是他的孩子,他的难过不比她少!
此一番怄气不知何日能回转,难哪,真难!
“孝贤只说想父亲,央着我来寻您。”高盼儿笑的好温柔:“夫人心上不好,您去陪陪,咱们给您磕个头就走。”
“父亲,母亲可好?”
寒风中,小脸儿吹的通红。清澈的眸子,直直的望着自己。
他的孩子们死的死,疯的疯,只余这一个懂事的了。
周彦邦好不感慨,心下一阵软,牵起孝贤带着高盼儿离去。
他想的是,他的道歉愧疚,只等她好了再讲。她心上的伤,只等他慢慢来平复。
可她看到的却是,他的冷漠与无情,只是她的孩子没了,他的儿子还多着呢。
何曾睡过,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一幕。
她的孩子没了,他们期盼的孩子被他一脚踹没了。
苏锦睁大眼,总也想不明白,痴愣愣的望着帐穗子出神。
“您就是太犟,又让那淫、妇讨了巧,扯着哥儿,又被哄了去。左右离不开这院儿,必定以大爷为法,何苦置气。因此生分了,淫、妇岂不更得意。”
小鸳儿嘤嘤的哭,絮絮的劝。
“林妈妈,您该劝劝才是。小两口再养也不难,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老死不相往来?”
劝?伤了她那样深,王八子男人配不上!
可这其中还有自己的缘故,想到这里捶床大哭。
“都是我,都是我,不该同那淫、妇理论,上了她的道,白让你受委屈,连带着哥儿也……”
莫说莫说,苏锦听不得孩子,闭目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莞儿呢?”
谁也没想到她此刻还能提起周莞。
“黑子没了后,大姑娘发了狗症,不吃不喝,见人就咬。如今锁在别院里,不让出来,怕伤人。”
“传我的话,放了她。她不是畜生不能锁,带她来我这里,我不怕。有不依的,我亲自去接。”
“你自己身上还不好,何苦理会她。”
再说,再说就要起身。
“好好好,都依你。去带大姑娘,快去。”
总也不听劝呀!
周莞穿着磨出毛的旧袍子,木讷的站在床边,生怕她发病,林初兰还扣住她膀子。
指甲没人修剪,长长的藏了灰,粉脸上阴沉灰暗,苏锦望着心疼。锦被中伸出冰冷湿滑的手,握住她。
“你冷不冷?饿不饿?婆子有没有苛待你?是不是给你凉冷的东西吃了?”
摇头。
苏锦心下一酸,因为这不说话,吃了多少闷亏,得了多少栽赃。
“黑子没了,去了好地方,那没坏人。你想黑子,黑子也想你。母亲也养过的,后来也没了,心中和你一样难过的没法说。对咱们养的,它不是畜生,是亲人是挚友,我都懂。”
多日没表情的周菀,随着她的话无声的落泪。
“咱们是人不是畜生,黑子都不咬人,你怎么能咬人呢?莞儿最疼我,体谅母亲身上不好,跟着我不淘气好不好?”
“等我好了,咱们再养,母亲带你去挑。喜欢哪个挑哪个,养两个三个都成,行不行?”
“母亲!”
被戳中心事的周莞扶床痛哭,一席话说完劳神费力,苏锦再没了力气,喘喘的摸头安慰。
这一场祸事,这一屋子惨淡,无人不冤。
刺杀失败,顾大年逃走,鹊嘴桥长生库被抄,黄老板被刺配流放,而自己和阑珊阁安然无恙。
她知道,终究都还留着命,便是他手下留情了。
她是安然无恙,可也被捆住了手脚。这阑珊阁四处都是眼线,鬼知道他安排了多少探子,只为让她再掀不起波涛。
可不能报仇,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咱们养个孩儿吧,男孩女孩我都爱,只要是你养的。”
屋里头烧着地笼,檀木桌上放着洁净小菜,荷叶盅子里烫着酒,凌平川微醺,望着她笑,一脸桃花。
“做梦呢,养什么孩儿,都是债。那丫头吃的苦头还不够,为这个孩儿,兴兴头头盼烂眼。死贼人发的什么病,一脚给作践没了!”
“他那也是失手,总不会是故意。”
“哦,失手就完了,杀了人也说是失手就不是杀人了?说起来不费事,生养的不是你们,糟蹋的不是她的身子?”
“那丫头心思重,指不定能不能过得去这关。她那个府上就是个牢笼,姓周的非困死她不可,人想去看看也不能……”
心中实在憋闷,推窗看景,风雪漫天,不惧凛风。
那年插钗,也是这样的雪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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