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黑天娃娃(2 / 3)
“什么?”周寅这才从满腔腹议中醒过神来,顺着玉莲的视线看去,果真看见一汪死水,“看着的确诡异。”
尚忠两手靠在眉上,眯着眼睛看:“是哈,刚才还没得嘞,突然蹦出来了,乌漆嘛黑的,不亮,不动,死气沉沉的。不像池塘,波光粼粼的。”
阿材冷不丁道:“里面不会藏了怪物吧?”
“有道理。”尚忠转头看向阿材。
那处湖泊很大,四周草木盛貌,蓊蓊郁郁。
“海市蜃楼。”管忞凝了湖泊一眼,表情严肃道:“此间凶险,不宜久留。”
周覃看向沈务:“海市蜃楼?”
沈务点了点头:“假面生机,吃人的嘴巴,快些走吧,掉进去了,不好捞。”
这教育小娃子的语气,周覃越发觉得她并非如表面上看着的那般冷漠了。
“好。”周覃回答道。
沈务走在前面,像是无畏的开路者:“嗯,这便是第一个禁行带了。”
周覃放眼望去,黑色的大地披上了黑色的新装,婆娑的树林,像鬼手,像魑魅魍魉,像夜里海的倒影。
横看竖看,景色虽美,但不真切,尽显一个字,空。
空,有空的寂寥,空,也有空的空灵。
树林深处,却突的传来一阵铃声,响的此起彼伏,响的空灵久远,响的凄美孤零,响的嘶哑哀鸣,响的怨念激憎。
周覃浑身打了一个寒战,这种感觉,就像背上背了一只鬼,脖子耳朵头皮上,全是鬼吐出的冷气。
无一幸免的,那种近似哭声的铃声,在他们每个人的耳朵里回荡。
“阿覃……我憋不住了,我好想哭……”玉莲的眼白发红,眼眶周围渐渐盈满泪水。
“玉莲姑娘,我也是。”阿材早已泪眼婆娑。
周寅抹着眼泪,强迫自己冷静心神,因为他此刻的脑子里,全是如何折磨打击周覃的手段。
他虽然不服,他虽然嫉妒,但倒是不至于到置周覃于死地的地步。
尚忠已是蹲下身子,抱着管忞的小腿嚎啕大哭起来,管忞是一边擦泪,一边安抚。
“玉莲姐,别怕,我在。”周覃把手臂借给玉莲捏,捏的骨头发疼,即使他自己也已是泪意满满,头昏脑胀。
这铃声穿透了沈务的神经,使她短暂的呆滞,回过神来时,她伸出手,摸了摸脸颊,却并没有一滴泪水流出。
但她却分明感受到了悲伤。
这种感觉,使她的心脏在抽泣。
可表象的无动于衷,更令沈务心烦气躁。
“树叶叶里面吊着的小玩意儿,在藏蒙儿,搞我们好耍嘞。”沈务抬起头,双眼凝视着一棵大树,“雕虫小技你是在门缝里面看人,把人看扁了,小玩意儿来捉弄我,你是老不死的梦梦不知天,夕走得死。”
周覃还未能消化完沈务的话,“嘣”的一声接着一声,随着一棵接着一棵的大树应声倒下,树林被划开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直抵黑暗深处,看不清尽头。
黑色的,幽灵般的蘑菇头,数不胜数,像一把向天空撒开的花瓣,舞着灵活的裙摆,像无数只水母一样在空中四处逃窜,弄出惊弓之鸟的动静。
那奔腾的样子,好似被放在烈火中冶炼,烤制的头不是自己的头,手不是自己的手。
他们就像被解除了诅咒一样,迷惑着自己的言行举止。
“岑姐,那些……是个什么东西?”周覃嗓音沙哑,抹尽了眼泪,目光被那无数的空中“水母”吸引,发出欣赏的谓叹,“简直漂亮极了,比星宿还好看,黑的泛蓝。”
发簪隐入了袖中,沈务的眼中并没有周覃的眼神那么丰富,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寡淡的事,投入的情感并不多:“黑天娃娃。”
“黑天娃娃?”周寅重复道,显然是不解的。
玉莲把目光看向了沈务,这是出于本能的动作。
“会攻击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阿材啐了一口口水,恼怒极了。
“我赞同。”尚忠丢了面子,对黑天娃娃也是讨厌极了。
周覃却不同,他只听说过晴天娃娃,没想到还有黑天娃娃,顿时来了兴趣。
“晴天娃娃求天晴,黑天娃娃必然就是求天黑了。”周覃随着黑天娃娃惊动的方向走去,“怪不得,此间黑不见底,太阳被压成了红透的山光,原来,都是这个东西在作祟。”
说着,就有一只晕头转向的黑天娃娃,一头撞天昏,撞在了周覃怀里,被他逮住个正着。
从他们进入黑山起,山光就在渐渐淡弱,天边的黑幕好似一块黑压压的巨铁遮住了天穹,就连风都变得短暂而急促。
“不过,我很好奇。”周覃像提小狗一样,黑天娃娃在空中悬荡,像被晒焉了的花朵,发出叮当的铃声抗议。
尚忠已是站起,抹尽了眼角的余泪:“周王爷,你好奇啷个?”
“好奇什么?”管忞也问道。
“他们为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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