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偶遇(2 / 2)
昭月收敛起一身刺头,整个人都软和下来,又带了点骄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了。”
确实是的。比如说她今天就不太一样,既没穿校服也没扎头发,长发柔顺地散在肩后,嘴上淡淡一抹唇彩,让人适时想到浓妆淡抹总相宜。
说话间两人已经脱离人群,他看到陈昭月深深呼了一口气,似乎人都松懈了许多。他猜想她大概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掏出纸巾擦了树下的公园长椅,问她:“坐会儿?”
陈昭月欣然同意,但想到还在进行的演出,奇怪道:“你不看了?”她记得徐咨阅是喜欢唱歌的,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为了看演出。
“专门来听听开场乐队而已,顺便看看别的,不看也没事。”徐咨阅一手搭在长椅的靠背上,声音有几分不难捕捉的傲气:“我自己也能唱。”
陈昭月不是第一次发现徐咨阅真的还蛮自恋的,她侧过头去看他的脸,只见他面对他的审视面不改色,陈昭月于是收回目光,却听到他开口问:“刚才,不害怕吗?”
徐咨阅虽然不认同女子不如男的狗屁话,但身为男性,他深知男女之间有天生的力量悬殊。所以起初听到动静,看到她站在人群中央,徐咨阅的注意力就再也没法放在台上了,只密切注意着她的动向,看她是否需要援助。然而她刚刚的表现称得上十分勇猛。
“怕啊,但是不骂他我不解气。”陈昭月语气忿忿:“惹了我算他倒霉。”
陈昭月侧坐着,裙摆像花瓣一样落在公园的木椅上,柔韧而富有生命力:“我打过几年武术,那个男的虽然个子比我高点,但身形干瘪,一看就没什么力气。他打不过我的。”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为笃定。
事实上陈昭月真的没有吹牛。她学武术这事也是陈湘茹决定的,上小学时期陈昭月比同龄人瘦小得多,有一回在班里被一个小胖子推倒在地,回去被陈湘茹知道了。陈湘茹气得要死,当即就告诉她:“妈妈不鼓励你欺负任何人,但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都不在你身边,有人主动欺负了你,你必须欺负回去,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陈湘茹的执行力奇高,那个暑假就把陈昭月送去学武术了。好笑的是,钢琴房里半小时都坐不住的陈昭月,却能在武术馆里待上一天。初中毕业后,陈昭月还去学了一段时间的跆拳道。
陈昭月对力度的把控心里有数,刚才对峙干柴男虽然没把他踹得立马趴下,但估计那男的回去后得有两周不能正常走路。
想到这,陈昭月心情好极了,她跟徐咨阅道谢:“刚刚谢谢你,虽然没有你我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但有个比他体格大的男生出现,他立刻就跑掉了,正好我也懒得再多费时费力去应付他。”
夏夜晚风吹拂,有落叶掉在她的裙摆上,她低头观察叶子。
徐咨阅则在观察她。
她跟自己想象得很不一样,不是在学校里闷着头读书或者写字得那个陈昭月,是会穿漂亮短裙,站在人群中依然亮眼的陈昭月;是勇敢机敏,可以在人群中独自和人对抗的陈昭月;是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开心了会眼尾上勾的陈昭月。
有风把她的发丝带到他的手腕上,他五指微动,克制着没有伸手抓住它们。皮肤上传来若有似无的痒感,那样的感觉并不强烈,却无孔不入地勾缠着他的注意力,让他欲盖弥彰又情不自禁。终于,有一根长发掉落下来,从他的小臂蜿蜒到手背。
徐咨阅视线一偏,眼神从她身上移开。不经意间抬头,他看到今夜格外皎洁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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