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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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慢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寒风将丝绸所织的精美帘子掀起。

冷风灌入让靠在一旁闭眼假寐的唐君尧咳了两声,砚初立马将帘子捂紧,又替他整理大氅。

不知唐君尧是何时醒的,他一把握着砚初的手,“兴安侯并非善类,切记但凡遇见,便回避些。”

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如冬日里温柔和煦的暖阳,“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哥哥这么忌惮一个人。”

她一边说着,脑子却不自觉浮现出自己扑倒兴安侯怀里的场景,脸颊不由一热,便害羞的一拳打在了唐君尧的胸口上,他老血险些一口喷了出来。

看他脸色有点不对,砚初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些,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心虚道:“皇兄,还好吗?”

“你可记住我刚刚说的?”

砚初将脸撇到一边,好似没听到般。他眸色一暗,顿时认真了起来,“权势滔天,并非你我能及。”

她微怔,沉吟片响,而后轻笑道:“知道啦。”

雪后初晴,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长公主,你可得走慢些,小心路滑,”唐莞的身后跟了四个侍女,不停提醒着。

唐莞才刚刚出现,这枯枝头上的寒鸦便四处乱窜。

她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淡红色的裙装广袖上是细软的绒毛,裙摆处大片的银线蝴蝶,栩栩如生,就像要翻飞而出。

“除夕夜宴傅将军要来,本公主倒要看唐砚初是不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了,可不能让她压了本公主一头。”

“这个时间点,怀宁公主许是在祭拜皇贵妃。”

“走,我们去看看。”

宫檐下梅花琼萼,雪态冰姿,映着绮丽红墙,煞是好看。

“长公主来了。”

“好,我马上出去。”

同禄还是有些担忧的,这长公主向来刁蛮任性,这莫名来找怀宁,顾然不是什么好事。

唐莞也不是个遮掩的性子,她直勾的看着唐砚初,上下打量着。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迅速将天地染成一片素白,漫天的风雪里,她的一袭红色大氅显得越发鲜艳。

她的肩膀和发髻上都落了一些雪,脸颊都被冻得微微泛红。

“不知…有何不妥?”

“你这大氅可是傅将军所赠?”

唐莞的话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必要骗她,“是将军送我的生辰礼。”

哪知她话音刚落,唐莞身后的侍女便一齐拥了上来,要将她的大氅脱去。

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当众要抢她的东西,唐砚初往后避了避,同禄挡在她们面前。

“公主,快走!”

这唐砚初刚想跑,同禄就被四人推倒在地,唐莞一把抓住同禄的手:“若你跑了,本公主就将同禄带走了。”

她立马将同禄护下,任由四人把她大氅脱了,就连头饰也被一并掠走了。

“公主,我帮你抢回来,”同禄正想站起身,但却被唐砚初拦住了。

“不必了,若她告到皇后那去,皇兄又要替我去向她赔不是了。”

“可是,这分明就是她们在无理取闹。”

不远处的拐角处,沈淮序在雪中静静的站了许久,这倒让他想起了,自己幼时被丢进狼群的情形。

一阵风吹来,他的发丝微微翻动,落了些许雪花,但他的目光依旧平静,眸似深潭,透着若隐若现的讥消之意。

失去了大氅,刺骨的寒风不由让她打了寒颤,“同禄,我们快回去吧。”

这脚才迈出一步,身上就披了一件宽大的披风,可以将她整个人罩住。

“不会还手吗?蠢货。”

唐砚初还来不及感谢,男子就落下披风走了,微亮的阳光倾污而下,给他镶嵌上了层层光晕,干净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间产生了幻觉。

他穿着一身暗紫色直裰长袍,黑发半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霎不霎地紧紧盯着,“同禄,你可看清他是谁了?”

同禄真想把她敲醒, “侯爷。”

“侯爷?”

“还能有谁啊?兴安侯。”

“为何之前宫中从未见过?”

“公主,你可是忘了昨晚殿下如何告诫你的?”

“知道啦,知道啦。”

寒夜之中,隐听得夜歌隔水寥寥,宫内伏灯千里,黄门宫女持灯于道。且见‘家家之香径春风,宁寻越艳;处处之红楼夜月,自锁嫦娥。’

“同禄,我忘了将侯爷的披风带来,你快帮我回去取下,夜宴结束了还要还与他。”

“好,我去去就回。我看这四下无人,公主小心些。”

同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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