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问不错,来年要是考上秀才,你家金叶可就是秀才娘子了,这好日子可不就来了吗?”看的出来,牛婶是真心觉得任帆不错:“要是任帆他日再有造化,考个功名,你家里出个当官的女婿,你就是躺着也能笑醒喽?”
“到时候,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媒人啊!”牛婶拍拍翠花婶子胳膊,笑的合不拢嘴。
一时间,翠花婶子都被牛婶编的这个梦给说动心了,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个寒颤,脑子瞬间清醒不少。说了这么多,不是假如,就是如果,全是些看不见,抓不着的东西。她不能为一个梦,搭上自家金叶一辈子。
“那就借你吉言啦!那个她婶,你看我家金叶今年才十四,她爹说是让多留几年,过几年在家当姑娘的日子,你那族侄能等吗?”翠花婶子直接一招以进为退:“可别给人家后生耽误了?”
牛婶瞅着翠花婶子,后者笑的一脸诚恳,她本来还怀疑这翠花是故意用话搪塞她,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牛婶笨想着,这世上还有农家姑娘不想当秀才娘子的?
“那是不合适,任帆娘的意思是,最好今年就能完婚,最迟也想明年开春前成婚。”牛婶眉头皱着,摇了摇头。
翠花婶子默默翻个白眼,这哪儿是找媳妇,这不就是找劳力吗?找个冤大头带笔嫁妆,把家里地头料理妥当,供任帆读书,再照顾他老娘。就为了个没影儿的秀才娘子说头。
这算盘珠子打的,离二里地都能听到噼啪声。
谁愿意谁去,她可不想送她家金叶去:“那是不凑巧了。”
“也是金叶没福气,这秀才娘子,她是当不上喽。”牛婶朝一旁吐着瓜子皮,到底还是有些不爽,说话夹枪带棒的。
翠花婶子听的直运气,当即回了句:“秀才娘子?不说是童生吗?”
“明年考上了不就是秀才吗?”
“哦,还没考上啊?”翠花婶子故意拖长了语调,嘴巴大张,表情很是浮夸。
这就是没的谈了。
“鱼找鱼,虾找虾,骑着乌龟找王八。”牛婶瞪了她一眼,甩着胳膊走去旁边,嘴上嘟囔着:“我倒要看看你家金叶,能找个什么样儿的?”
“那她婶你可得好好保重身体。”翠花婶子这张嘴,就没输过:“将来我家金叶摆酒,你可一定得来讨杯喜酒喝。”
牛婶那话说完,本就有些后悔,都是一个村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不是自己儿子的婚事,为这得罪人,真是不值当。现在又被翠花婶子当面噎一句,真是两头堵,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骤红骤白。
翠花婶子也觉得腊月头说这话不吉利,有咒人家的意思。又见牛婶脸色不对,生怕给她惹犯病了,忙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几步走去牛婶身边,拉拉她的胳膊:“她婶,你看我这张嘴,就是没个把门的,我这给你道个歉,你可别闹心。”
牛婶也不是什么小性子人,话赶话说到那里了,双方既然都有意让一步。她拍了拍翠花婶子的手,呼了口气:“都是为了儿女,我能理解。”
一弯月牙斜斜的挂在枝头,衬得那被风摇晃着的枝桠,越发纷乱。
春桃躺在被窝里,两只手上拿着桃花簪对着烛火看,嘴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你是没看到,今天好多婶子的眼睛都往这支簪子上瞟,个个夸我有福气,不知道多羡慕。”
这还是第一次,春桃被这么多人正视,一颗心涨涨的,就像吃饱的猫儿,在墙角晒太阳时抻个懒腰,说不出来的餍足。
“开心吗?”
“当然开心!”春桃侧过身瞅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好多婶子都说,找夫君就该找你这个样子的。我可真是太幸运了!”
“我在你心里就这般好?”周怀林单手支着额头,侧身笑望着她。
“那当然!”春桃注视着他的眼睛:“你们都说二叔如何如何好,有多么好看?我想象不出来,我能想到最好看的样子,便是夫君你。”
“嘴巴这么甜呀!”周怀林一颗心都被春桃融化了,他俯身凑近她,嘴唇轻触着她的唇瓣,低醇的嗓音压在她唇边,隐隐含笑:“让我尝尝?”
“灯,灯没熄!”春桃欲拒还迎的,手搭在他胸前轻推。
“我想看着你。”他说。
“别……”
窗纸上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片刻后,烛火熄灭,只余一室漆黑,男女的低|吟声隐约响起。
窗外的一轮新月,安分的挂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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