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3)
“你怎么连孩子都打?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陈红霞像是住到把柄一般,挺起胸膛,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抨击春桃。
刘耀庆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立马抱着小腿,躺在地上打滚干嚎,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我腿疼!娘,我腿断了,疼死我了!赔钱!让她赔钱!……”
他假哭那么明显,当谁看不出来呀?就他以为自己多高明,还偷瞧着笑?
“你脸上那俩窟窿是现抠的吗?看不到是他先动手的吗?还有,我这人很懂事,一贯有原则,他骂我,我就骂他,他打我,我就打他。”对着外人,春桃才不忍气吞声。虽然是吵架,但却不大声叫喊,歇斯底里。她记得婆婆刘氏说过:“吵架时,谁先高声,谁就输了!”
“你……”刘耀庆刚一张嘴,就被春桃一句话怼到墙上下不来:“你闭嘴吧,你一张嘴满嘴粪味儿,实在太臭了!”
“再怎么着,你也不能打孩子呀?你看给我家耀庆打的,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这事儿没完!”
“我拿你当人的时候,请你装的像一点儿行不?”春桃瞥了眼还在地上躺着的刘耀庆,嘲讽一笑:“你这么疼你儿子,怎么不先去查看他的腿伤呀?他不说腿断了吗?”
春桃这一提醒,大家看着滚得跟泥猪似得刘耀庆,恍然大悟。这后娘当得,也就嘴上光。
“娘子!”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冽含笑的声音,如春日暖流划开碎裂的冰面。
春桃蓦地僵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刚才那副彪悍的样子,是不是都被夫君看到了?他该怎么想我?心里像是揣了一窝兔子,在疯狂蹦跶。僵硬着脖子扭过头,生硬的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嫂子,你可真是女中豪杰啊!”周怀林还未开口,他身后走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赵磐蒲扇般的大手朝她竖起大拇指:“看着真是解气,这种没人教熊孩子,就该这么收拾!”
“弟妹。”另一个男人年纪大些,他是庞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窄长脸,眉骨略高,三角眼微微耷拉,蓄着两撇小胡子。看人时眼里闪过精光,阴测测的,像个酷吏。
“有百姓来报,说是西城门外有人打架,我们过来看看情况。”周怀林走到春桃身边,温声解释来意。
春桃这会儿恨不能把头低到肚子里去,太丢人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气弱喃喃:“我,我平日不这样的……”
“嗯?”周怀林没听清,问她:“娘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鞋底轻轻蹭着地面,春桃侧过身去,遮住自己的表情。
庞武迈着方步走到刘耀庆身旁,轻撩袍角,不疾不徐的单膝蹲在他身侧,抬手左右捋了下两撇小胡子,眼睛盯着他问:“你腿断了?”
这压迫感十足的气势,妥妥地坏人即视感。
刘耀庆被吓得呆住,屏住呼吸,一声不出,起身就想往陈红霞那里跑。
“别急,你哪条腿断了?来我看看?”庞武的手有着不见光日的死白,像是地府鬼差伸出来的利爪,轻轻拍打在刘耀庆大腿上,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阴寒。刘耀庆一个哆嗦,大腿一片湿热。
竟然被吓尿了。
不理会他的窘境,庞武抓着他的衣领,轻松给他拎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站好!”
刘耀庆脸色青白,站的挺直,两条腿却抖如筛糠。
“呦,这是好了?”庞武朝赵磐抛了个眼神,一笑道:“瞧瞧,哥哥这医术如何?”
“不用摸脉,不用抓药,随看随好!厉害!”赵磐比着大拇指,重重的点头称赞。
庞武随手推了下刘耀庆的肩,失了控制,他一下扑到刘红霞怀里,飞速躲去她身后,缩着头滑稽的将自己藏起来。
“三,三郎?”陈红霞喉间干涩,声音颤抖的叫了声周怀林,求救似得望着他。
“刘二家的,既然你继子无事,就回家吧。”周怀林神情冷淡,看她时,仿若在看陌生人。
刘二家的!
这个称呼让陈红霞心里一震,最后的期待也落空了,她深深的看了眼周怀林,对上他身后两人冷鸷的目光,心虚胆怯,不再纠缠,脚步匆匆离开。
走在路上,身后刘耀庆还在抽抽噎噎,耷拉着脑袋丧了吧唧,没了往日的跋扈。她又瞟了眼刘大丫,心中闪过不屑,冷嗤一声,整日装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想着自家男人刘二山,陈红霞心里的那口气这才顺了些,在心中安慰自己:“我没选错,二山是对我好的。”
没了热闹看,人群很快便散了。
“马车!”赵磐朝不远处的青布马车招招手,扭头对着周怀林道:“你先送嫂子他们回家吧。”
“行,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周怀林也没推辞,这会儿,春桃抱着栓子,他哭累了,趴在春桃肩头已然睡着,眼角还挂着泪痕,鼻头红红的。
春桃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到车厢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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