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四)(2 / 2)
不敢问她何时回,点头道,“明日我安排人送你。”
“苏夫人已安排妥当,就不劳烦苏公子了。”
他们沉默了许久,谁都未曾开口,却又都未提出离开。
“秀禾姑娘可好?怎未见她陪你?”
苏应寒没想到她突然提起秀禾,脸色一变,“她自然极好。”
说完竟拂袖转身回房。
白芷不解他怒气何来,叹息了一声,关上了窗。
苏应寒回到房中,只觉心中气闷,却无处发泄,自那次吐血,就落下了心痛的毛病,有时夜里睡不着就会忍不住咳嗽不止,却不敢给人听见。
他在房中躺了许久,却毫无睡意,心中想着白芷就在隔壁,是否早已睡了,她明日就走,何时才会回来?兴许根本不想再回来。
他越想越觉得心口难受,忍不住想要咳嗽,又怕白芷听到,掩着嘴低咳了许久才缓过来,又透过窗缝看外面的月光,只觉得夜如此漫长,之前二叔将自己锁起来,独自生活了十八年,他是否也彻夜难眠,他又在想些什么?是回忆与好友饮酒吃肉,畅谈江湖趣闻的快意人生?还是回忆纵马江湖行侠仗义的日子?在怀念的时候,他是否也觉得人生无趣,每一刻都是煎熬?难怪那时二叔心事得解,就立时自绝经脉,有时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他亦不知道自己有勇气坚持多久。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响,苏应寒转头,只见白芷举着一盏烛火,推开门走进来,她将烛台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伸手摸他的额头,许是夜深,她的手有些冷,摸在额上带着令人舒服的凉意。
“我听你咳了许久,这毛病是何时开始的,怎未听你说起?”白芷目光关切的望着她,她微微侧着头,姿态柔和,仿佛方才那盏烛火,一下照进他心底。
白芷见他不答,又伸手替他把脉,苏应寒忍不住一把反握住她的手。
不可以,不可以拉着她,快,快说难听的话将她赶出去,你这些日子那么努力才将她推的越来越远,怎能此刻前功尽弃?她再美好,也不属于你,不该将一生赔在你身上,快放手,苏应寒!
苏应寒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咬牙道,“你……”
白芷静静望着他,见他慢慢松开手想要说话,她忽然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苏应寒觉得自己疯了,全身的血液疯狂燃烧,他搂住白芷,翻身将白芷压在身下,凑上去吮住她柔软的唇,起初不得其法,白芷吃痛嘤咛一声,他们的唇舌瞬间交缠在一起,越吻越深。
过了许久,才气喘吁吁放开彼此。
他们喘息着望向彼此,苏应寒眼神灼热,隐忍了几个月的痛,全都化作此刻的疯狂,他又凑过去吻她唇角,下巴,脆弱的颈脖,把头埋在她颈侧,浑身都在颤抖,好似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半分也不肯松开。
“阿芷……阿芷……”他低声细语。
阿芷抚上他的脸,“你都知道了?”
“那夜在船上,我都听到了。”苏应寒抬头,紧紧盯着白芷,他们靠得极近,白芷可以看到他眼中燃烧的火焰。
那是那个她认识的少年,他无畏无惧,似火似骄阳。
白芷伸手抚上他的脸,“哪怕你真的一生都拿不起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应寒,他曾对着月亮许诺,一生不会负我,我知他说到就能做到。”
苏应寒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白芷,亦伸手抚上她的眉眼,“我苏三,此生定不负阿芷。”
她是他此刻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在黑夜中毫不迟疑的走向他,照亮他。他不想再骗自己,他不想回到漫长又可怕的黑暗里,踽踽独行。
他们和衣躺在一起聊了许久,直到白芷累了沉沉睡去,苏应寒抱着白芷,竟难得未失眠,不知不觉跟着沉沉睡去。
等他们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白芷发现自己靠在苏应寒怀中,苏应寒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一时有些尴尬。
苏应寒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笑道,“昨夜阿芷如此热情,今日却害羞了?”
白芷把头埋在他胸前不想看他。
苏应寒难得大笑了几声。
等他们打开门,却见苏夫人已在院外坐了许久,正一脸心照不宣的表情看着他们,仿似在说,明明昨日还说毫无瓜葛,今日就从一个房里出来,你们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白芷有些面红耳赤,不敢看苏夫人,苏应寒却笑嘻嘻地道,“娘怎地早早就来我院中。”
“昨日阿芷说要回药堂,马车都备好许久了,也不知还回不回。”
“自然还是回的,不过我要陪她一起回。”
苏夫人斜了他一眼,似在说儿大不中留,但见他们和好如初,苏应寒亦难得如此开心,她也不阻拦,道,“那我让阿二,阿四陪你们去。”
本来一辆车马轻装出行,最后苏夫人因为不放心,又置备了许多物品,最后竟变成两辆马车,还好在苏应寒的劝说之下,除了阿二和阿四,未再多带随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