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明明是想要远离她的。与她保持距离,是对她最好的方式。可若是离开她,还有谁能接纳自己呢……不对,她不知道他的事……就是他本身都不能接纳自己。
“衔辞!到了!”
洛弦将前半身整个探出了马车的窗外,探望着从路旁就开始广袤的花海。
“哎呀!小祖宗!给我收回去!丢不丢人呀!”还没等衔辞把她拉回来,洛夫人就从前一辆的马车探头将洛弦骂了回来。
“啊~好凶啊,人家想看花田嘛~”洛弦也自能从窗帘后捻起一条缝,窥探着外面的景象。
“既然都到了,便一定能来看的。”衔辞将一本花册给了洛弦,说:“看你对花这么感兴趣,那这几天的任务便是认花名吧。”
“花名?我一般只记农作物的花,像油菜花,芭蕉花,李子花什么的……”所以,就是书上随便翻一页,她可能会看着那花眼熟,但可不一定知道花名啊,“这个是……艹羽人三撇花?”
“是蓼花,寻常路边就能见着,吃起来是辣的。”衔辞
“那这个是叫桐花对吧。”洛弦
“对,但我希望你下次看着这字时可以不把它的‘木’字旁遮了。”衔辞
“蓝花姑娘!”
“是碧蝉……”
…………
衔辞的确是成了洛弦的西席先生,而且是很心累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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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曦!早上那个!来帮忙拉一下绳!”
“金夕!晚上那个!去帮我拿个兜篓!”
从来此处后,那些矿工人便是这么区分他们俩的。
今曦现在成功被所有人认为是金夕的姐姐,名也被叫做成了:金曦。
虽然他们一个还小,一个是女孩子,那个矿工们都没怎惯着他们。
因为这是赚钱的活啊,怎么会因为他们一个小一个弱就让着他们。
他们不是富家公子小姐,没人能惯着他们,也不可能惯着他们。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早当家的,他们谁又不是从那早当家的孩子过来的呢。不可能只怜惜他们。
“干了一天,才三十文呢……”金夕
“嗯,好累啊……”今曦
他们两人的脚都被碎散一地的煤渣和泥土染黑了,手脚酸痛,浑身乏力。
卧在草地里,双脚淌入溪流中,时而有小鱼苗游过,帮他们按摩脚掌。
天空边的虹色十分好看,落日斜阳,满眼夕辉。
“知道天字怎么写吗?天空的天。”
“不知道,你教我吗?”
今曦看了会儿天空的火烧云,侧身握着金夕的手,在他手心比划着,说:“人从地长,在天下间。夫入天境,而天下为夫的大人,便为天子。世人说,天子承受上天赋予的重大使命来到人间,管理苍生。但他们所说的天子,指得是夫。女子不是夫,所以不能为天子,只得相夫教子,服侍左右。这便是世人的观念。”
女子的地位到如今虽有所改善,但那些趾高气昂的男人们却根本不觉得女子可以同他们站在一起。
“可是我听先生说,历史上不是也有过女帝吗?”
“残存的史书中的确记载的一位姓元的女帝,可你认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残存的史书上呢?”今曦提醒道。
“我不知道。”金夕有些落寞。男子和女子区别,他从来没去深究过:“可是,今曦,你为什么会忽然跟我讲这个,我们不是在说‘天’字吗?”
“……这个啊,因为我偶然听到了那些工人说的,”今曦默默讲手松开,神情涣散地看着金夕,“他们在那里讨论谁家女好看,谁家女良德,谁家女贤淑……像是在讨论商品一样。”
“我不喜欢‘夫’这个字,因为它长得太像天了。”
今曦说的话,他听不懂。
天下男女不平等已是千万年的事了,即便今曦如此感慨,也没用办法改变现状啊。
“你很在意这个事,但是我们都无法改变。不过,”金夕猛握起今曦的手,说,“我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遵从男女平等,但你现在既然算我家的,那就由我来尊重你。我跟你的关系,是平等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尊敬,比如那些杀人犯,小偷,淫贼。但若是今曦需要被尊重,那个就由他来吧。
“谢谢。”脚泡干净了,今曦起身时便将金夕一同拉了起来:“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吃?”
“烤红薯!”金夕
“和紫薯。‘红’字会写吗?”今曦
“额……”不会。
“回去教你。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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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金曦啊,你都十八了,可有婚史?”
两时辰前,在今曦搬运煤车的时候,有一位同为劳工的中年男性一直在她旁边,说着一些无关她事的话。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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